莫流渊。
善财做口型。
千桐瞄了眼窗户,回道:“无事,我们要睡了,多谢你的关心。”
莫流渊在门外会站了会,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有动作。
按理说,那个灰衣小童的武功比他和柳汕七加起来还要高,就算真出了事他也顶不上。
然而他就是放不下心。
“李公子,能开门吗?”
善财努努嘴——这人好烦啊。
过于好心和侠义了。
“进来吧。”善财开了门,没好气道,“要看什么赶紧看,看完去睡了。”
“抱歉,我……”
莫流渊有些发窘,李公子一开始就和他说好,让他帮忙护卫,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进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千桐手中的碧玉酒盅上。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千桐问。
“呃……没有,是我多虑了。”莫流渊忙移开目光,想起之前在门口的误触,想来碰到的就是这个。
既然已经把惯用的酒盅装了酒,临走的时候,落下临时买的酒壶也是正常的。
“既然没事,那我告辞了。”莫流渊拱手,“打扰了。”
千桐送他出门。
莫流渊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李公子,出门在外,贵重物还是要收好,能不拿出来就不拿出来。财帛动人心,这里毕竟人多眼杂,就算是之前一直做惯了好人,也难免生歹意。”
“啊,好的。谢谢莫少侠。”
千桐还未能理解莫流渊为何突然和他说这么多,不过人家也是好心,他当然是好声好气地回他:“莫少侠有心了。”
感觉对方还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莫流渊无奈地叹气:“李公子,你看看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李公子难道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普通的白瓷酒壶?
千桐低下头,浑身僵硬。
他居然忘了。
“三十多年前,南蛮战败,进贡过一批极品玉器,其中就包括一套酒具。”莫流渊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他那个师父,最是风雅潇洒,就是喝酒也比其他人讲究。
那套碧玉酒具纯净无暇,青翠欲滴,响声清越,更妙的是,这套酒具是可以养的。酒液置其中,会更醇绵,饮者久用,最后可注水成酒。因先皇不善饮酒,那套酒具收进内帑后就没再拿出来过。当时有不少自恃轻功卓绝的酒鬼,曾偷偷溜进皇城一窥,还成一时风尚,仿品众多,可惜那些仿品都比不上真品,不能真的注水成酒。
“也是我师父也有这么一套碧玉酒具,我才知道这个。现在都不兴这个了,然而就算是仿品,每一套也都是精品,价值不菲。”
他师父那一套,据他的说法是价值连城,世上再没第二套与他一样的碧玉酒具。
刚才他借着光一打眼,这李公子手里的碧玉酒盅和他师父那个很像,之前李公子一路都没拿出来,想来也是怕招惹贼人,这才憋到夜深人静偷偷品尝。
只是还是不安全啊。
“喝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这东西没了,就真的没了。”
那个人影实在太快了,再加上天黑,他也只是看到残影才惊觉有人。
手掌将碧玉酒盅包得更紧,宽大的衣袖将其掩入袖中。千桐神色如常:“莫少侠心细如发,是我疏忽贪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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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秘密潜入,自然不能走寻常路。
几个纵身,虞阳舒落在密林一处空地上。他没有转头,而是仰望天上明月,笑声朗朗:“哎呀呀,真是折煞小生了。圣女居然跟了我这么久,难道是终于对教主死心了,想要换个对象?”
说完,虞阳舒迅速离开刚才站的位置,不出所料,那里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坑。
“果然教主不喜欢你是有原因的。”虞阳舒说着,轻巧躲开圣女的掌风,“说起来,我怎么没看到伏子安呢?他没在你后面吗?哎呀呀,难道他又迷路了?这可怎么办,这不是又麻烦我回去找吗?”
圣女运起真气,甩了虞阳舒一脸尘沙。
“活该。”上方再次下来一个斯文模样的年轻人,一袭青衫,腰别折扇,背上却背着一把大铁锤。
虞阳舒吐掉嘴里的沙子:“子安你就不厚道了啊,怎么能看着哥哥被打呢?”
伏子安道:“你们两个我都打不过,当然是看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