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道:“告诉太太和老太太了?”
玛瑙道:“还没有,我想着等二爷回来拿主意,是咱们自己找,还是告诉老太太和太太让她们找。”不等贾珂说话,手指着王怜花,笑道:“二爷,这孩子是谁?”
贾珂道:“是我新找的小厮,嗯,叫小花。”
玛瑙笑道:“这名字是家里起的吧,在咱们府上用倒不合适。”
贾珂无所谓道:“我喜欢就好了。”
玛瑙一笑,命人给王怜花去下人住的地方收拾出一间屋子。
贾珂见天色已晚,青澄的尸体泡在井水里过夜,那水怕是真不能用了,心想:”她是贾母的人,怎么这么不分轻重缓急。收拾屋子和找两个失踪丫鬟,怎么看也是后一件更要紧。”
他叫住玛瑙,说道:“先别管这些,青澄和丸香的事要紧,你和芳钗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务必在日落之前找到她们。”
玛瑙应是,正要和芳钗出去,贾珂又问道:“对了,甄姑娘回来了吗?”
玛瑙道:”二爷怎么想起问这个?娘娘见到甄姑娘心中欢喜,就留她在宫里陪伴几日。”
贾珂点头,领着王怜花回了自己房里,将门关上,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好不自在,压低声音道:“你帮我件事。”
王怜花正在打量他的卧室。
房里陈设古董甚少,只是床边设着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似的白菊。不过书架上挂着几串包着艾草的布粽子,窗户上挂着几串风铃,一只用白布扎成的扫晴娘。
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设着笔砚,摆着几本字帖,还有一对憨态可掬的猫咪瓷器。书架上书不多,都是史册兵法,被翻的旧了。墙上挂着两幅画,左边的画上印着一对黑墨猫爪,旁边题着一行字:雪球醉后佳作。右边的画画的是几朵荷花,笔触稚嫩,旁边也题着一行字:贾之春四岁夏作。
王怜花正想他这国公府上的公子房里陈设竟这样寒酸,不过这对瓷猫真是可爱,听到贾珂这么说,问道:“什么事?”
贾珂道:“你……”刚说出这个字,忽然感到全身又痛又痒,仿佛有几万只蚂蚁在钻进他的身体里,啃食着他的血肉。不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牙齿格格打战,颤声道:“我……”
王怜花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到床上,他的手指一碰到贾珂,贾珂就觉得一阵疼痛,仿佛自己的皮肤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糯米纸,轻轻一碰就会破开似的,嘶声道:“好难受,这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拿帕子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不解道:“你的脉象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怎么会……”
他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过来,王怜花忙放开贾珂,钻入衣柜,关上柜门。
他刚关上柜门,就听得门呀的一声响,有人推门而进。
这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不是练过轻功后有意识控制落脚的轻快。王怜花虽然看不见人,但料定这是个女人。
她走进屋后,将门关上,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对贾珂饱受折磨的模样视若无睹。
王怜花心想:“她鬼鬼祟祟的进来,为什么在那里站着发怔,难道是个傻子?还是……在找我?“
那女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不在这里。”王怜花听出她声音尖细,很不自然,应该是捏着嗓子说的话,心中更奇,便挪动身体,透过门缝往外张望,还未见到人,先闻到一股奇异的、淡的近似没有的香味,若非他学医时专门训练过嗅觉,决计闻不到这香味。
然后就听到那女人说:“好孩子,你想不想吃一粒?”
王怜花心想:“什么东西?这味道我怎么从没闻过?”就听贾珂呻|吟道:“我……这是什么……我不吃……我……”听起来他似乎饱受着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女人道:“我知道你已经忍受不住了,不如先吃一粒,何必忍着,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贾珂嘶吼道:“这是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这……难道这是毒品?”
女人道:“什么毒品?好难听的名字。这叫极乐丸。这四天你每天都吃这个东西,吃的好多,你现在瘾比我和丸香还重。快吃了吧,我知道你现在好痛苦,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因为我也经历过这种痛苦。但是只要你吃下它,就可以比登天还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