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早就发现了吧,你已经不爱我了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的话,我可是不会离开的。】
5月30号晴
我打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住址,听说他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为了不让她继续受骗,我决定去拜访一下她的家人。
没有办法,谁让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呢,我这是为了她好。
开玩笑的,我才不在乎她怎么样呢,我只想要给我的孩子一个爸爸。
...仅此而已。】
日记到这就结束了。
这可真是的难受,眼看着就要到最激动人心的部分了,居然硬生生卡在了这里,真是一点也不为读者考虑!
“不过三年就能变心,不愧是视觉性动物,碰到更好看更年轻的姑娘就立马移情别恋,真是有够无情的。”
我将日记本放回了原处,再次打量起四周。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再看,要是没有这口锅,这间房间可真像是监狱啊,就是没有铁窗户。
不对,要是在地下的话,没有窗户也正常。
我仔细看了看锅内,确认里面的确没有东西不是我漏看后,我便看向了这房间内除了墙壁和天花板唯一没有被我搜索过的地方。
说是床,其实也不过是一块木板被铁链固定在墙上,被褥杂乱的铺在上面,连枕头都没有,竟是比我睡过最差的木床还要差劲,看着都像是随时会坍塌的样子。
我不太想去触碰那不知道压了什么在下面的被子,就在储物袋里翻了翻,找出了一根足够长的骨头,抓着一头用另一头将被子挑了起来,露出了被藏在下面的信纸。
我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蜘蛛或是别的虫子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信拿了起来,然后退回原位。
信纸已经泛黄了,上面还有类似眼泪滴落留下的印记,所幸信的主人将这封信保存的很好,除去个别被模糊了的字眼,其余字迹尚且清晰,足够我读懂上面写了什么。
才看了个开头,我就知道我猜错了。
这不是什么道歉信也不是什么威胁信,而是一封寄给教廷的告密信。
我看了眼右下角的署名,图尔斯·基思。
再看看信中被他揭露了亡灵法师身份的人,希拉·希尔。
“原来如此,你的名字是希拉·希尔啊。”我喃喃道,“被深爱之人背叛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如果我也对大皇子产生了那种感情,在发生了那件事后,恐怕也会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吧。
还好,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陡然响起了女子的哭泣声,若隐若现,听着渗人得很。
与此同时,桌上的日记本突然自己翻动了起来,原本空了的油墨瓶也逐渐渗出了黑色液体。
而后,像是有谁站在桌前,拿起羽毛笔,在油墨瓶中轻点几下,沥去了多余的油墨,便在日记本上书写起来。
【5月31号晴
我的身份被发现了,他们来抓我了。
不,这怎么可能,我明明隐藏得很好。
他们追上来了,我要赶紧逃才行。
6月2号阴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会易容,勉强是躲过去了,但易容用的材料也不多了,我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听说那个女人的父亲认识教廷里的人,果然是她吧?
6月5号多云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想要混进教廷果然不容易,还好我已经知道了下命令的人是谁,再多去几次应该能找到线索。
快点搞定这些吧,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我可不想错过。
不过他们好像没有给我递请柬?没关系,我偷偷进去就是了,想来他们也不会不欢迎我的。
6月7号小雨
为什么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不,一定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借用了他的名字!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的!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绝对...不能原谅!!】
羽毛笔狠狠地戳在日记本上,最后两个感叹号的力度之大几乎要把纸张划穿,足以证明字迹的主人在写这段字的时候心情有多不平静。
真可怜呢,其实已经猜到了吧,背叛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不然也不会这么慌乱了。
只不过要想让自己相信会被曾经互相深爱的人背叛,不亲眼见见的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正如你所说,背叛我的确实是他。】
脑袋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冷不丁吓了我一跳,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谁在跟我说话,也就冷静了下来。
我下意识朝书桌方向看去,羽毛笔还稳稳地立在那里,仔细一看才发现笔尖早已没入一半,所以才没有倒下。
我收回视线,尝试着开口。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呵。】希拉轻笑,【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让他能这么对我?】
【...说起来太麻烦了,我还是让你直接看看吧。】
她的话音刚落,我周围的一切就开始扭曲起来,就连我脚下的地板也变成了漩涡状,几秒后才重新恢复平静。
看着不远处背对着我的一男一女,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怕,这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前妻是黑暗法师的?”
镜子前,一位身穿轻纱的美丽女子端坐在那,她的身后站着一名手扺木梳的英俊男子,此时正轻柔的为她梳理着长发。
“住在一起三年,总有她穿帮的时候。”男人的表情依旧温柔,只是眉眼间毫不遮掩的不屑破坏了整体的视觉效果,“有天清晨我醒得早,天都还没亮,但她却已经不在床上了,我等了好一会都没回来,就有些好奇她去了哪。”
“我本是想给她个惊喜,便没有出声,打算偷偷绕到她背后去,谁想竟看到她顶着一头黑发站在镜子前,正低头捣鼓着什么。”
“你还真敢说,不怕我生气啊?”女人故作娇啧的瞪了一眼镜子里的男人,“后来呢?继续说啊。”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只对你这样。”男人低笑着和女人胡闹了会,才接着说下去,“后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在她发现我前回到了床上,之后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继续生活。”
说着,男人的脸上多了几分厌恶,“一想到我和那种怪物同床共枕了三年,我就觉得恶心。”
女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也幸亏你遇到的是我,换成别人早就把你踹了,哪还会和你结婚。”
男人俯身搂住了新婚妻子,在她脸颊印上一吻,“还是夫人对我好。”
记忆结束,我又回到了刚刚的阴暗房间,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有使用火系魔法,。
【影片放完了,有什么感想吗?】
我不禁咋舌,“你好像有点倒霉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希拉自嘲一笑,【整整三年,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藏起这代表着不详的发色,却不想早就被人发现了,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皱起眉头,不太赞同她的话,“黑头发怎么了,不也挺好看的吗,哪里不详了?”
我是因为前世记忆里黑发随处可见才会理所当然的这么说,但希拉却把我的话当成了安慰。
【不用勉强自己,我知道这发色有多么讨人厌,不然也不会想藏起来。】
我自知一时半会说不服她,就换了个话题,“这个记忆是你的吗?你居然能忍住没冲上去教训他们一顿,也是蛮厉害的。”
【当然——不是。】希拉语气轻快的说,【这是我后来从那个狗东西脑袋里抽出来的记忆,虽然没有在现场错过了最佳时机,但事后我有好好的补上哦。】
“记忆也是能抽出来的吗?”我好奇道。
【可以啊,就是抽出来的时候会比较痛苦,还有变成傻子的风险。】希拉说,【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这应该是黑暗系魔法吧?”我后知后觉的说,“可是我没什么亲和力,这样也能学吗?”
【没有亲和力?】希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诧异,【你这谦虚的过分了吧?要是你这都没有亲和力的话,我又算什么?】
我的眉头狠狠一跳。
她这话什么意思?亲和力高?我?
希拉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亲和力很高吗?】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学院里的老师也说我亲和力方面很普通,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有别的特长。”
仔细想想,若是我魔法天赋高的话,国王那边估计就不那么容易会放人了吧,毕竟双亲的魔法天赋都很高的话,生出来的孩子多半也会有异于常人的魔法天赋。
...不过和黑暗属性比起来,果然还是玛利亚小姐的光明之力更受欢迎吧。
【不应该啊...】
要是希拉有实体,她此时一定是满脸的问号,【我明明感觉到了的,你拥有很强的黑暗魔法天赋,不然也不会被传到这个地方。】
所以你带我来这其实是想找继承人吗?
我突然有些无奈,“请允许我问一个比较失礼的问题...您能看到我的长相吗?”
希拉有些迟疑,【...能看到,但因为某些原因,我只能看到黑白灰三色。】
也就是说她其实没有看到我的发色,这就解释得通了。
“那么就由我来告诉您吧,我的发色是浅棕色的。”
我又强调了一遍,“浅棕色,不是深棕色。”
要是深色的还好说,和黑色比较接近的色彩说是有黑暗属性的亲和力也没问题,但浅棕色和黑色相差太远了,别说是我了,换成别人也绝对不会联想到黑暗魔法上去。
【不可能!】出乎我意料的,希拉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在我眼中你的发色就是黑色,如此纯净的黑,绝不可能是浅棕色。】
我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我真以为自己变了个发色,可下意识低头看去,披散在前襟的长发依旧是记忆中的色彩,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把我所看到的说了出来,希拉却还是不相信,坚定的表示我的发色一定是纯黑的,不会是其他颜色。
【除了黑白二色外其他颜色在我眼中都是灰色,你若真是浅棕色,我所看到的也应该是灰色才对。】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希拉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一时便僵在了那里。
争着争着,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所看到的,会不会是灵魂的色彩呢?
是了,我的前世是黑发,灵魂的发色会是黑的也不奇怪。
这么想想,我就没再继续争论下去了,当然也没告诉她我的真实想法。
就在这时,希拉也给出了一种猜测。
【如果你没有自己改变发色的话,说不定是别人帮你隐藏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种可能我还真没想到。
“可是我的发色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变——”
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
不对,母亲是说过的,我在出生的时候头发是淡金色的,之后才逐渐变成了浅棕色。
希拉发现了我的异样,顿时得意了起来。
【看来是被我猜对了,你现在脑袋里所想的便是证据。】
“...我的发色是可能被改变过,但这也不代表黑色便是原来的颜色,我没见过我被染色前的发色,自然也做不得数。”
【除了黑头发,谁还会想改变发色的?】希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你这小孩真倔,行,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
正当我好奇她会拿出什么证据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变化了,这次换到了一个更加亮堂的地方,房间内摆设的位置和空间大小倒是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家具都变新了,变得更像是有人住的了。
我还没全部看完,就感觉到小腿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撞上了。
“让一让,你挡到我了。”
要不是这声音挺熟悉的,我肯定直接一个地刺就过去了。
我退后几步低头望去,一个穿着破旧斗篷的人影正蹲在我原先站着的地方,埋头在地板上画着魔法阵,而刚刚撞到我的正是她的脊背。
...这个背好像有点太硬了啊。
“希拉?”我试探着喊道。
“是我。”希拉头也不抬的说,“你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我应了一声,然后来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搞定。”
几分钟后,画完这个魔法阵最后一笔的希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喊我,“你过来,站到里面去。”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站定在魔法阵的中心位置,一边抬头一边说:“然后要怎么...做?”
恩?
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这不是我之前打死的骷髅兵吗?
哦不对,这个没有盔甲也没有铁剑。
面前名为希拉的纯白色骷髅似乎对我的视线浑然不觉,空洞洞却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的眼睛还在盯着魔法阵看。
“新手第一次使用黑暗魔法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反噬的情况,毕竟人类的□□并不能适应黑暗元素的入侵,这个魔法阵能够降低你的痛感,虽然我并不觉得你会被反噬,但是以防万一嘛。”
说着,她从斗篷下面掏出一本厚重的魔法书塞进了我怀里,“这里面记载的都是黑暗魔法的咒语,越往后越难,你随便挑一个,失败了不要紧,多试几次就是了。”
我:“...嗯?”
学习魔法是这么随意的事情吗?
要是多读几遍咒语就能使用魔法,那岂不人人都是魔导师了?
“嗯什么嗯,还不快点!”希拉退出了魔法阵的范围催促道,“我没有在魔法阵内灌注太多魔力,撑不了几分钟的,到时候疼哭了可别怪我。”
...怎么感觉自己进套了?
抱着她既然是想教授我魔法,那就应该不会害我的侥幸想法,我翻开了魔法书,上面除了魔法的名字和相关咒语外,底下还详细写着对应魔法的效果。
我翻了几页,挑了一个看起来杀伤力最小的黑焰,空出一只手,单手托着魔法书,照着旁边的咒语逐字念了出来。
就在我念完最后一个字符的瞬间,我的掌心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火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