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们去哪儿?”生灭师兄问了句。
“成安王爷府上说是有脏东西,早上差仆人送来了封信让我去帮忙除一下,”师傅说着拍了拍我的头,“这寂灭一整天也是无事,闹闹腾腾的,我怕他打扰你迦尘师兄修佛,便想着将他一道带下山。”。
我听着,见生灭师兄来看我,就对他眨眨眼,又吐了吐舌头。
“皮头”师傅也瞥见了我脸上的小表情,笑着叫我的绰号。
“师傅,”我指了指生灭师兄,“让生灭师兄和我们一道吧。”。
师傅思量了一番,自言了一句“早些锻炼也好”,就对着我点了点头。
月下寂寂,成安王府东院里,假山靠着院墙,旁边是一丛青竹摇曳,竹叶沙沙声响。
白衣女子踏入东院,碎步疾驰,神色慌张。
一头长发只绑了一根白色丝带,发丝在微风中拂动。
她似乎并未察觉到从自己袖子里掉出来的白帕子,快步走到了厢房前就推开门进去了。
我躺在床上,透过并未关严的窗看到了外头皎洁的圆月,头一次觉得后背的肩胛上热热发痒。
不自觉的把肩胛在床上蹭了起来,生灭师兄听到了我的动静,动了一下,然后试探地问我:“乐颉,你还没睡吗?”。
“我后背忽然痒得很,还热,跟火烤着一样。”我侧过身对着他的床说道。
“莫不是冻着了?”他撑起身,好像有些担心。
“兴许是”我觉得痒的挠心,蹭得更大力了。
他见着我这般大的动静,不放心的下床走过来,站在我床边说:“你这样用力会蹭破冻疮的,小笨蛋。”。
“我……”我被他噎住,为了争口气就强忍住难赖的奇痒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挤到了我的床上,钻进了我的被子,一只手伸进我的后背摸到了肩胛那块发痒的地方。
我刚要发火,他忽然冒出句特别温柔的“还痒吗?”让我整颗心都柔软了。
我摇摇头:“不痒了。”。
我的身体也朝他靠了靠,他就一直用手指轻轻摸着我的肩胛,直到我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我忽然听到一声声女人的幽噎哭声,开始还以为是梦,等醒了过来定定神听了一番,原是真的有个女人的哭声。
我见生灭师兄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下了床,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循声而去,我绕到了成安王府东院的拱门处,我本来准备走进去,却听见了师傅的声音。
“舍利子在何处?!”
我从拱门后面偷偷地探出半个头去看里面,只见一个红衣女人躺在地上,嘴角淌出鲜红的血液。
师傅的金钵飞悬在那红衣女人的正上方,从金钵里射出的的金黄色金光越发强烈,红衣女人的哭噎声也越发小了下去。
“说!”师傅凝眉,褪去了我往日见到的和蔼,满脸腾腾杀气,“舍利子在哪儿?!”。
那女人忽然敛了脸上的痛苦表情,喉咙里的抽噎也变成了一声冷笑。
她嘴角的笑意荡成一朵诡谲的花,摄人心魄般的让我看得心里一团乱麻。
等我吸了一口冷空气定了定神,我再看过去时发现她正盯着我。
紧接着我觉得胸口一挡儿热,让我整个人一个激灵跌倒在了草地上,并且不自觉的吐出了声“啊”。
我听见脚步声朝我步过来,脑袋里浮现的都是师傅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便觉得害怕,小心翼翼的往树后面退。
可是不一会儿脚步声便住了,一团阴影笼罩在我身旁的空地上。
我敛声屏气,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觉得师傅要抓就抓吧。
“舍利子拿出来吧”
等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山洞两旁的石壁上燃着两支蜡烛,但是并没有把山洞点亮,整个山洞还是昏暗不明的。
我把四周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我面前蹲着的小男孩脸上。
他手里拿着个苹果,啃的嚓嚓作响。
“什么舍利子?”我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看着他。
“我都看到了,”那小男孩一脸不悦,“那只丑狐狸死之前把舍利子放到了你身上,要不是我把你带走,你早就被那个老和尚抓住了,还想骗我。”。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舍利子啊。”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想告诉他我并没有欺骗他。
“就你怀里,”他说着,自己动起手来,粗鲁的从我怀里摸出师傅给我那串佛珠,提在我面前,“诺,还骗我,舍利子就在这里面,只是……”。
我见他忽然皱起眉顿住了,疑惑地问道:“只是什么?”。
他睁大眼睛盯着我,想了想什么,把那串佛珠重新塞进我的怀里,然后又笑了起来,“没什么,没什么。”。
“噢”我贴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佛珠,点点头。
“你是什么精?”他又啃了两口苹果,我抬起头见他看着我说道,“我是青丘狐。”。
“狐……”我难以置信,又觉得害怕,咽了咽口水,“狐狸……你不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