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秋僵住了。
她深呼一口气,今天一整天惴惴不安,如今心里那颗从悬崖掉落的小石子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样呀。”她语气柔和地说。她好像清晰地明白了贝诗说的话,又好像隔了一层纱隔了一层雾不能明了,嘴角还勾着习惯性的弧度。
贝诗认为她在苦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上来就直说的。
“言秋——”
林言秋噙着笑意胡乱地点头,打断朋友即将开口的安慰:“这样啊,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突如其来的延期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果然爱情就是这样的,无论你怎么努力,不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你。
所以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前几天的不对劲,突如其来的体贴,原来只是源于愧疚吗?
“贝贝,我没事啦。”林言秋调皮地向贝诗眨眨眼睛,“就像你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贝诗没有笑,而是再次紧握她的手,勉强地说:“言秋,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哭。”
林言秋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哭呢?
她一直很骄傲的,甚至有点高高在上的自傲。她容貌出众,家世优越,天赋异禀,再加上性子柔和从不和人争锋,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和风云人物。
一个家世好性子也好的美人,不说真心相待,几乎没有人会对她有明面上的敌意。
所以她一直很骄傲,她自诩达不到贝诗嘴里的“完美”,但也自认为八九不离十。
所以,她怎么会哭呢?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贝贝,我今天画了眼线,等下晕妆了怎么办?”林言秋意识到自己眼眶湿润了,委屈地说,像是担心毁了自己精心的妆容,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
贝诗帮她擦拭眼泪,一边哄她:“不怕,我给你推荐的眼线笔防水的,不会晕妆了。别哭了,等下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林言秋缓缓平静下来,带着余留下来的哭腔说道:“我才不会不好看呢。”
“是啦,我们林大小姐最好看了。”贝诗恶狠狠地说,“等下我们去套沈昼麻袋。”
“噗,贝贝,你怎么知道……”林言秋犹豫了下,“你怎么知道他要……和我说分手。”
林言秋冷静下来,开始抛开结果,探究来龙去脉。
“这个……”贝诗支支吾吾,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
林言秋不是不信贝诗说的话,只是她这个样子让她有些好奇。
……
“也就是说,你和顾周酒后乱性,然后日久生情?”林言秋被这个消息砸得有些晕头转向,连悲伤都消减了不少。。
贝诗立刻大声反驳:“没有情!!!”
整个茶餐厅的目光都隐隐约约集中到她身上。
贝诗压低声音,认真盯着林言秋:“就是炮友,你懂吧?”
“……”林言秋欲言又止,“贝诗,你……”
贝诗涨红了脸,急忙忙打断她:“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顾周不小心说漏嘴的,我一听到就连忙找你了。”
“顾周啊,他和沈昼关系那么好,”林言秋眼睫毛上还挂着微小的泪珠,她垂眸低声说道,“如果是顾周的话,那不可能是假的了。”
言语之中,是深信不疑的绝望。
听她这么一说,贝诗反而犹豫了:“也说不定,万一万一是顾周误会了呢?”
林言秋勉强地笑笑。
“你直接问问沈昼吧?”贝诗急切地说,仿佛找到了宽慰好友的借口,甚至不惜推翻自己的说法,“你看他前几天还给你送花,陪你去试衣服!不是对你很好吗?”
林言秋冷静地说:“这不是一个男朋友,一个未婚夫应该做的吗?”
贝诗哑口无言。
“是我一叶障目了。”林言秋说,声音像是被什么蒙住一样,“就算性子冷的人,如果对待真心喜欢的人,怎么会连男朋友的义务都做不到呢?”
贝诗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