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陛下请恕奴婢多嘴,荆六公子今日与荆五公子去校场学习骑射去了。”
听闻此言,钟离觉得心头如释重负。刚才在朝堂之上与他奸臣贼子据理力争,早已是筋疲力尽。
还记得最后她说“岳超然你枉活五十有八,竟不如三岁小儿,一生坏事做尽,问心有愧,难道就不怕后世人耻笑吗?”
岳超然气的脸都憋红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再加上今日心情大好,钟离居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其实吧,怜儿觉得,她们女帝陛下就算是脸上有疤,那也是天姿国色,要是能一直笑的面若桃花,那该有多美好。
“你在想什么?”
“女帝陛下,您笑起来实在是太美了。”怜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钟离又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脸上的伤疤,按理来说她应该十分痛恨那个少年的。
可是那日眼看着他城前自刎,所有的怨恨和郁结都烟消云散。
他虽然年少轻狂,刚愎自用,却很有男儿担当,保家卫国,一腔热血挥洒战场。
连岳超然,于世辰这等小人奸佞,她尚且网开一面,当初又为何要逼死他呢?
“朕没错,”钟离口中念念有词,道:“朕应该没错吧……”
百步穿杨,箭中红靶。
荆子珏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好久没有摸到兵器,已经愈发生疏了。今日竟然能痛快操练,真是意想不到。
“六弟,”荆子珏站在廊下,轻声唤道:“练的如何?”
荆子珏看到洛行云意气风发,热血沸腾的模样,就像是看到了昔日西楚第一战神的影子。
说句实话,今日练了一整天,洛行云的力气也才能勉强拉的动最松的弓。不过他的精准度还在,想在几尺之外射杀钟离,并非绝不可能。
“五哥你知不知道,”洛行云握着弓箭不愿松手,“我已经太久没有摸过兵器了,我现在感觉手心都是痒的。”
他对武器的狂热程度,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曾经皇上御赐将军府一把穿云弓,洛行云激动的是一天一夜没有睡。
最后,抱着那把弓昏沉入睡。现如今这把弓,也不知道流落何处。
洛行云有些遗憾,自己珍藏的那些刀枪棍棒,估计都已经被尽数摧毁了。
“六弟,你现在体力不比从前,还是歇会儿吧!”
殊不知,二人的身影早已落入巡视的钟离和怜儿眼中。
“荆六公子对弓箭很感兴趣,”怜儿灵眸微转,道:“女帝陛下不是从西楚带回来一把上古弓箭吗?据说是后羿后人所铸造,能于百里之外取人性命。”
钟离回想起那日城头上的少年,也是挽弓射箭,用的就是那把穿云弓。本是打算压箱底,再也不拿出来的。
可现在,钟离却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把弓本就属于这个绝美少年。
“改日你把穿云弓找出来,送给荆六公子。”
怜儿不由得在一旁偷笑,女帝陛下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都已经一心扑在荆六公子身上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今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后宫选秀之事无人操办,陛下是否……”
还没等怜儿说完,钟离便已经拉下脸来:“江南水患,西北灾荒上位解决,朝中官员仍有空缺,朕无心情爱之事。”
听闻此言,怜儿不由得撇了撇嘴,有心无心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完事的,女帝陛下怎么就不动主动呢?
这万一,到时候荆六公子有了意中人,难道女帝陛下还要棒打鸳鸯,横刀夺爱不成?
“就算不做帝后男妃,当个面首也好。荆六公子并不受宠,东元皇帝不会从中阻挠。”
钟离愈发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知为何今日怜儿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你要是再说,朕就把你赐给战将军当通房丫鬟!”
吓得怜儿后退两步,战将军手握重兵,雷厉风行,上次奉女帝之命,去给他送锦囊,他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怜儿知错,女帝陛下饶命。”
钟离觉得自己真是脚踩两只船,一边对洛行云念念不忘,一边对荆容浅暗生情愫。
如果他们两个,要是同一个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