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蔚宁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
“她是我妈妈。”蔚宁小声道。
贺宴当然知道视频里的人是蔚妈妈,前几天蔚宁说她是跳广场舞的老阿姨,被追着打得嗷嗷叫,贺宴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
贺宴微微一笑,伸手扶住蔚宁的胳膊,把镜头对准自己,说道:“是阿姨啊,对不起,我失礼了。您看起来年轻又漂亮,我还以为您是阿宁的姐姐。”
蔚妈妈最喜欢被人夸年轻漂亮,乐呵呵道:“我化了一点淡妆,加上美颜的特效看起来才不像个糟老婆子。”
贺宴继续恭维道:“您是天生丽质,美颜特效只是锦上添花。”
蔚妈妈拨了拨耳发,笑得越发灿烂:“你可真会说话,你是宁儿的?”
“我是他的室友。”情况紧急,贺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刚从十八线的小城镇来到大城市打工,没想到刚出火车站就被小偷摸了钱包。在我孤立无助的时候,遇到活雷锋阿宁,他听说了我的遭遇,立刻发扬社会主义互助精神,把我带回家暂住,我才算有个临时安身点。”
蔚宁一脸呆滞地听着贺宴的话,万万没想到真·豪门大佬竟然能编出这等狗血落魄的故事,还特么面不改色心不跳。什么十八线无名小城镇能生养出你这样拥有国际范儿的大帅比,麻烦你编故事的时候走点心。
蔚妈妈也觉得不可思议:“看你的长相和气质,真不像刚来城市的打工仔。”
贺宴丝毫不慌,沉着冷静道:“我们这边也开了美颜特效。”
蔚妈妈仔细看了看自己儿子和他室友的对比,说出一句让蔚宁吐血不止的话:“怎么感觉美颜只帅了你一个人,是我家宁儿长残了吗?”
“妈!你怕不是一觉醒来眼睛出问题了!”蔚宁把镜头靠近自己,不服气道,“你看清楚,我哪里不帅了?”
蔚妈妈看了半晌,敷衍道:“单看你的样子还是帅的,但和你室友比起来,就帅得不明显了。”
“…………”别人家的妈妈看自己的孩子都觉得是全世界最美最帅的,只有我妈妈喜欢昧着良心说话。
蔚宁一脸冷漠地说:“妈妈,我手机没电了,随时会关机。”说完,蔚宁直接按了关机键。
视频通话结束,蔚妈妈总觉得哪里没对,想了半天,发现聊都是废话,没问清楚两个小伙为什么大清早就在一起洗澡。
蔚妈妈再打电话过去,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蔚宁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一脸抑郁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站在自己身后的贺宴,越看越觉得自己并没有比贺宴差多少啊。他不就是比自己高一点,身材比自己好一点,肤色比自己暗一点,鼻子比自己挺一点,眉目比自己深邃一点,气质比自己强一点嘛,根本没有太大差距好吗。
蔚宁自己总是看不出什么差距,便问贺宴:“我和你差很多吗?”
贺宴拿起干发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你指的哪方面?”
“……”蔚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取其辱,讲真,贺宴在各方面都吊打自己。
镜子被氤氲的水气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镜子里的人朦胧起来,贺宴抽出一张纸巾在镜面上擦出一道清楚的纹路,看着蔚宁说道:“你是在介意阿姨说的话?看来你很重视自己的外在。”
“我才没有那么肤浅呢。”蔚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时常被否定,总要找一些优点来维持自尊和自信吧。我从小就很皮,我妈老是拿我和别人家的小孩做比较,她的本意是想让我上进,但让我觉得很烦,你这种别人家的小孩不会懂我的忧伤。”
“你不是很自信吗?”贺宴看着镜子里蔚宁的眼睛,清澈干净宛如闪光的黑曜石,但此刻黑曜石的光芒有些暗淡。
蔚宁摇了摇头道:“我那点没有底气的自信轻易就会被击碎,特别是在你这种天选之子面前。”
“天选之子,呵……”贺宴垂下眼眸,发出自嘲的哂笑,“天选之子的烦恼不比一般人少,甚至会更多,不过别人只看到天选之子的高光时刻,却不知天选之子为此付出了多少。”
“噢~~~”蔚宁转头,好奇地盯着贺宴,眼睛里写着大大的“八卦”二字,“男神也有烦恼吗?说出来,我帮你排忧解难可好?”
这小子,从来正经不过三秒,贺宴就算有倾诉的欲.望也被他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给焚烬了。
贺宴把干发毛巾扣到蔚宁头上,使劲揉了揉说:“你先管好自己吧!”
蔚宁抓住贺宴的手,嘿嘿道:“咱俩难兄难弟,应该互相开导。”
贺宴的目光落在蔚宁的爪子上:“我和你很熟吗?”
蔚宁愣了一下,放开贺宴的手,指着两人赤.裸的胸膛说:“我们都坦诚相对了,还不熟啊?”
贺宴纠正道:“是你闯入我的浴室,试图窥探我的隐私,我没有把你轰出去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为什么不轰我走呢?”蔚宁勾起半边嘴角,露出引导式的邪笑,“你其实不排斥我对不对?”
贺宴点点头,也露出该死的迷人微笑:“之前不排斥你,但现在有点了。”
“切。”蔚宁对着镜子翻了个超级大白眼,抓起自己的T恤转身要走,贺宴却上前一步把蔚宁挤在洗漱台和他身体之间的空隙处。
“你想干嘛?”蔚宁双手抱胸,充满戒备地瞪着贺宴。
贺宴没回答,身体更近地靠向蔚宁,同时抬起双手似要壁咚的节奏。
蔚宁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贺宴和自己肌肤相贴,上一秒还说不熟,这一刻他又做出这么亲近的动作,典型的口嫌体直。
“我跟你讲哦,我不是随便的人,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你要对我用强的话,我也会假装反抗的哟。”蔚宁挺起胸膛,不屈地说。
贺宴开壁柜的手顿住,低头看着蔚宁近在迟尺的脸,呵道:“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别执着电竞了,可以考虑改行当作家。”
“是我想象力丰富吗?”蔚宁扭动身体,蹭着贺宴的胸膛,说:“哥,你现在这个姿势过于暧昧,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熟?”
“是你挡了我的道,我建议你别乱动,否则被柜子里的瓶瓶罐罐砸到头,我可不负责。”贺宴打开壁柜,在最上层的抽屉里摸来摸去。
蔚宁被贺宴牢牢压制着,贺宴沐浴后的精油香气在蔚宁的鼻端萦绕不散,胸膛链接处的体温已经不知道是谁的了。
蔚宁不是第一次和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以前和同宿舍的男生一起洗澡互相搓背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但现在贺宴的身体像一块烙铁深深焊接在蔚宁身上,蔚宁整个身心都在发烫。
仿佛过了十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贺宴终于离开蔚宁,手里拿着一个电动牙刷和一张新毛巾:“都是新的,拿去用。”
蔚宁接过牙刷,翻来覆去看了看,按下电动牙刷的按钮,牙刷发出高频震颤,“滋滋滋”的,震得蔚宁手脚发麻。
蔚宁表情复杂地举起牙刷,说道:“我手动的用惯了,用不来电动的。”
贺宴道:“电动的比手动的用着舒服,你试试就知道了。”
蔚宁眼尾一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语气相当的意味深长:“原来你喜欢用电动的,震起来很带感吼?”
贺宴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从骚猪手里夺回牙刷,低吼一声。
“Getout!”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