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出鞘,在天际露出了异彩,就算是里头的刺客厮杀得再专注,也发现了重华。一拨人握着刀剑,朝重华奔来。在这林子中,有个端坐马腹之上远远观望的,无意间朝着重华瞥来一眼。可当他看清重华样貌的瞬间,脸上所有的淡定,通通不见。
袖中躺着的竹笛拿出,吹出了尖锐的声响。那暗号里,分明是要他们通通退下。这人带来的人马,前脚受了主人家不死不休的死令,后脚又接受了新的指令。对于这帮子令出必行的部曲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混乱了。
一支刺客乱了,这在场的,不免也都失了原本的谋划。很快,这一窝子的刺客,也不管对方是皇帝,还是杀皇帝的人了,只要不是自个儿人,手中的尖刀通通朝着他们的头上砍去。血流成河,喊声震天。守在外围躲避着追杀的重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穿着白衫的帝王,被人一刀刺进了心脏。
鲜红的血,喷洒了整件雪白的衣衫。不对!重华望着那白衫之人,眼神猛地一缩。
还没待重华多想,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吹竹笛的那人,从林中蹿出,驾马到了狼狈不堪的重华边儿上,一把便将人捞起,扔在了马背上。
而这帮刺客,忙活了半天,这才发现,他们杀掉的哪里是大铎的皇帝,分明就是一个面目陌生的男子!
谁也不知道,等到那帝王进了猎场之后,早就无声无息地同身边儿的侍卫互换了行装。多方的人马,争先想要杀掉帝王,却没有想到,被杀掉的人,只是一个使了障眼法的傀儡而已。
皇家猎场,闹出了这样的动静,相信很快便会有军队过来。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他们背后的主子便要被牵连进来了!各方的刺客首脑,都是不是简单的料。待一想明白,便停止了手中的杀戮,纷纷朝着退路奔去。
也只有这一地血污的狼藉,才能证明,方才这边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死里逃生的重华,被余孤鸿拉着逃到了溪边儿,方才停下。见着重华身上满身的血污,又呆呆地站在那儿不说话,余孤鸿也急了。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是不是伤到你了。”说罢,便急匆匆地想要去解开重华的衣衫,亲眼看看。
可余孤鸿忘了,眼前的重华,早已不是禾兴县里,日日等待夫君归来的大小姐了。
伸出去的手,被重华毫不留情地错开。冷淡的大臣,像是不认识余孤鸿一般,面上带着疏离又客气的微笑。“多谢这位郎君相救,今日郎君举动,某必不会透露半分。”
重华这话儿说得是轻巧,细细一想,却是在威胁余孤鸿。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谋杀帝王的现场,除了误入的重华,还有那些早知送死的侍卫,余孤鸿在这儿,便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或者说他的背后,亦是方才作乱的一支。若是重华死死揪着不放,就算是个余孤鸿安上个犯上作乱的罪名,也是尽可以的。
余孤鸿费劲了心机,一力向上攀爬,自是不能容重华将他一切的谋划毁掉。可余孤鸿是真的难过,明明之前还曾交颈鸳鸯般抵死缠绵的人,怎么变成了这幅相见不相识的模样儿。“是不是,当日我在悬崖之上没有选择你,你生气了,可是我……”
余孤鸿还待解释,那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慌乱与希冀。可狠心的重华,却要将他眼中的希冀通通打散。
就算当初有情,在余孤鸿作出选择的瞬间,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在余孤鸿看来,“钱重华”只是离开了几年的时光。可对于重华来说,经历了前前后后几个世界,竟是若恍然隔世一般。
“这位郎君,你认错人了。某与郎君,从未谋面,不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午去体检
没吃早饭跑上跑下跑了好几回的七楼
等到体检结束
已经饿得像是废人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