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裘王爷一脸不屑:“我们裘家的权势,难道比这付家的要差了?姨母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付家能拱卫大周江山,难道我裘中盈只是摆设不成?”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大得连外面守门的小太监都听得见。
而这小太监,却是付家安插在那的,更重要的是,皇帝特别清楚这一点,就是故意不说破。
于是消息很快传到了付家的耳朵里,付老将军听着斥候的禀报,气得脸色铁青,连连道:“这姓裘的,果然也是耽于美色之辈!”
付仲凯倒冷静得很,摆摆手:“无所谓,他喜欢,那便让给他好了。”他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狡黠,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嘴笨口无遮拦的人,之所以故意调戏唐雨灵好让自己被萧皓打一顿,纯粹是为了用“血的教训”挑动老爷子的反意。如他想的,乱起来最好,最好趁乱把什么萧家、裘家统统一锅端了,到时自己再把老爷子也端了,天下不就进了自己的口袋吗?这王侯将相,为何不能落入我付仲凯的手中?
对于付家的大度,皇帝和唐雨灵都是始料未及。这会儿裘中盈又来请旨了:“姨母,如今便只有我一人请旨,可该许给我了吧?”见皇帝口角微动,裘王爷又补充道:“莫不是姨母还想将这天下奇女留给萧皓表哥?若是这样的话,姨母可就太偏心了。”
唐雨灵可不曾知道这裘王爷还能这样伶牙俐齿,心想必定是付仲凯等人教他的,如此看来,付裘二人的联盟已经完成,便是再出什么美人计,也破不了局。陛下倒好,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帝仍是淡定,只道:“朕允了。”
“陛下!”唐雨灵叫出声来,才意识到裘中盈还在场,忙闭上嘴。
裘中盈有些不满:“杨大人可是不愿嫁给本王么?”
唐雨灵只好答道:“下官不是不愿。下官自小便立志如男子般入仕为官,驰骋沙场,也立志如男子那般顶天立地,自为一家之主,于伺候丈夫及寻常女工上,却是一概不通,恐王爷不喜。”
事到如此,只好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是个女汉子,看你还敢要不?
没想到这正是裘中盈最欣赏的地方,爽朗地笑道:“中盈最欣赏的,也是杨大人这一点!杨大人放心,中盈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再不纳妾,你既喜欢为一家之主,便尽管为之;至于伺候之类的,中盈以为,只要夫妻彼此尊重,那便够了,何必要伺候?中盈愿以对待同僚之礼对待你,你不必担心。”
不是吧,这家伙也太大度了吧?不行,长得丑是硬伤,何况我的目标是萧皓呢!你既然这么大度,我非得挑战挑战你的大度不可,她便顺着他的话道:“王爷愿以同僚之礼相待,下官很是感动。只是下官还不想出嫁,望王爷莫要强迫才好。”
裘王爷既然说了平等对待,自不可收回话来,可也不愿放弃,于是也就着唐雨灵的话问:“那杨大人何时肯嫁?”
“便以两月为期。”唐雨灵脱口而出。
再过两个月,便是萧皓禁足解除之日。那时候他非得又因为自己大闹一番不可,恐怕也就成了付裘两家的导火索。所以如果在这个期限里面不搞定这单麻烦事,之后就更无可能了。
“好,便以两月为限。”裘中盈爽快地答应下来。
待得裘中盈走后,唐雨灵一把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若两月过后臣无法击破付、裘之辈,便只好以死谢罪。这两月之限,还望陛下全力助臣,诛杀叛逆。”
皇帝晓得她的心意,也觉着不忍,可她自己都一筹莫展,这锦柳又能起得了什么大风波呢?是以同情之余更多是不信,反问道:“你还有何策?”
“臣曾献驱虎吞狼之策,可现在看来,驱虎吞狼,未若引狼群自戕。”唐雨灵应道:“如今付家对裘王爷处处忍让,甚至不惜将京畿的军力交予王爷,甚至将臣也拱手让出,可见此狼虎已然铁板一块,不易分开。然而依臣近日于军中所闻,东南西北四营将士,却非上下一心,若从此入手,使其内乱,兴许可趁虚而入,动摇其根本。”
唐雨灵其实早有此计,只是一旦用出,京畿将士必定要自相残杀,流血漂橹。她只觉得过于残忍。可事到如今,逼宫之举在即,若再不祭出保命,只怕萧皓和皇帝,都要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