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着近乎相似的遭遇,却做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的事情。
他是个不能忍受孤独和冷落的人,她恰恰相反,所有他无法忍受的东西,她都可以安然接受,并且并没有因此就变得不像她自己。
她就像一颗等待开花的种子,静静地躺在土壤里。
无论遭遇了什么,她知道自己这颗种子,终会缓慢而稳健地长大,总会开出花来的。
哪怕是别人把?她从花盆里?抠出来,随手丢到外面,恰逢此时狂风呼啸而至,大雨倾盆而来。
夏沫涵估计也只会淡定地说道:“问题不大,我不害怕。”
对他来讲,她是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珍宝。
更是,带他走出混沌生?活的唯一救赎。
是她让他知道了,人是可以不用追求别人的认同感,也能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
别人的喜欢,并不能决定自己的价值。
真正决定自己价值的,是临危不惧的淡定与从容,是面临困境时的执着与坚持。
如?果等不到别人来救自己,自己是完全可以自救的。同理,如?果没有人喜欢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好好喜欢自己。
她才不是什么流浪猫。
如?果非要论的话,他们之间,他才是流浪的那只猫。
他贪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感觉。
她的身上有一种能让他沉静下来的力量。
他一靠近她,就很放松。
放松到想要睡觉。
然后,他就真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夏沫涵本来是想跟他讲清楚,她早已经看透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顺便让他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然后,还没说到后面,就听他说了几?句阿谀奉承的话。
他的话,她向来是不信的。
可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明知道是假的。
她听完之?后,还是沉默了。
突然,她感到自己肩膀上一沉。
凌晟竟然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她伸出手刚想推他的头,准备将他推开。
可就在手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刻,她发现他的额头很烫。
怎么在这个时候发起烧来了?
凌晟真是太会给人找麻烦了!
她轻轻摇了摇他,他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可是他好重啊,压得她肩膀都有些疼了。
幸好医务室离操场很近。
她本想背着他去医务室的,但是发现背不动。
算了,反正也没多远。
就这样拖着他走吧。
夏沫涵双手?搂住他的腰,一路将他拖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温阿姨,测完温度后,让她登记了一下名字,然后上来就给凌晟打了一针。
凌晟正在做梦,梦到他和夏沫涵出去玩,夏沫涵说冷就搂着他的腰,躲进了他的怀里?。
可转眼间,他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棵仙人掌上,当场他就哭了。
夏沫涵不但不哄他,居然还在一边笑。
凌晟越想越气。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唉,都这么大了,打针还哭呢。”
打针?打针?!打针!!!
凌晟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白色的枕头上。
枕头下的床单也是白色的。
夏沫涵见?他醒了,就蹲下来说道:“哇,这个针见?效好快!一针下去果然就醒了。”
他极少见?到此时她脸上的这副惊喜的表情。
凌晟想要伸出摸摸她的头,但是又觉得她可能不喜欢。
就忍住了。
温医生走过去问道:“小伙子,烧了几?天了?”
“三、四天吧。”
“你要是早点过来治,给你拿点药吃就好了,可你这一拖拖这么些天,只能给你打针了。”
“嗯,没事儿,我喜欢打针。”
温医生在一边嘲笑道:“哎呦,还喜欢打针,你问问你身边的女同学,是谁刚刚呜呜地哭来着?”
凌晟看向夏沫涵,发现她正在偷笑。
原来,他做的梦没错。
她真的在嘲笑他。
笑就笑吧。
他喜欢看她笑。
凌晟讨好似地说道:“涵涵,我想喝水,热的水。”
她本想对他说,既然醒了就自己去接。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那她就勉强给他接一杯吧。
夏沫涵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到饮水机那儿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看着他喝完热水后,她对他说道:“我就先走了,夏章应该不会让我们站一整天的。他过会儿应该会来查岗,到时候看到我们两个都不在的话,又要很麻烦了。”
他伸手扯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别走好不好,再陪我一会儿,等我好些了,就和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等夏章过来,我会和他解释,你发烧了。”
“不和他解释也没什么的,我又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