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暔剑眉一拧,知是多说也无益。这些时日禹珏尧部署诸事,他心中大概明了这位太子爷到底要干嘛。又想到一人,道;“我已经通知了那人。这些年来,他也是韬光养晦已久。昔日魏主不赏识贤才,如今殿下肯用他,一身才学也不算空负。”
太子还未曾应他话,外面便有人通传,门下给事中已到。
顾珏暔听后微惊。他知太子极少在府内召见朝中之人,多是在中书清议台批章审阅,以避讳流言。这中书给事,他曾有数面。再一思索,这人怕是前途无限了。他寻个由头退了出来,只管自己的事做好便可,其余的他还懒得管。想罢,还是去找年华喝酒比较自在。谁知走到门口时,又听见里面人的一句话。
“珏暔,看好那丫头。闹腾的很,令孤头疼。”
顾珏暔只一笑便走出去,能让太子头疼,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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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谁啊!撞死我…我…”年华出了院门,心里那股子做贼心虚的劲儿还没过去,走路的时候有点慌神。此刻看着刚刚自己撞的人的腰间,定在了那里。
“姑娘?”一道温润声音在响起。
听到声音她才猛地回神抬头,好吧又是一位美男子。平昌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定是汇聚了各方灵气,才会生养出这么些美人儿。面前的男子,一身蓝色的水墨袍子,未束冠披发,单就一支白玉簪子固定。
温文尔雅,陌上公子…
“公子是?”脱口问道。再一想自己是撞到人家了,便又立刻道;“刚才走路有些不当心,冲撞了公子,实是抱歉。”
蓝衣男子一作揖,温声道;“鄙人姓白,名锦年。锦帛的锦,年华的年。不知姑娘是?是我未看清晃神,不知刚才姑娘可有撞伤?”
“年华的年华。”她不禁一笑,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不过此人却是知退有礼。
白锦年听到她回话,先是一僵后是一笑,也是为二人名字之趣。不过只稍倾便又道;“想必姑娘就是圣上近日封的那位女官。年姑娘好才学,白某佩服。”
“不料公子听过小女之名,只是好才学当真不敢当,不过殿下青睐了几分罢了。”她回以客套之话,眼睛却连连瞟向蓝衣男子的腰间。心中无数个主意便起…
白锦年显然也发现她这奇怪神情,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自己腰间。那里只挂了一件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一个灰色秀囊。
自撞他那一刻起,年华就发现这人腰间系了个秀囊,那样式,图案,流苏与前些日子她丢的那个…哦,不。是与小郡王丢的那个一模一样,只除了颜色不同。小郡王秀囊为蓝色,白锦年秀囊为灰色。
她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府中的人,也没有听说过太子府中有这号人。此条路又是去太子院中的,应是朝中官员。草率思索后立刻满脸堆笑道;“大人是来找殿下的吧?”
“姑娘严重了。白某不过是个门下给事,担不得这一声大人。不过此番确实是来找殿下的。”年华虽是有些失礼,但白锦年却是一直礼数十足应对她。
能入门下省怎会担不得一声大人,这人倒是谦虚的很。年华对他颇有些好感,算是在平昌城这地方见的顺眼的一个。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大概就是指这蓝衣男子了。
“原来白公子任职门下,我居于御史监。你我算是半个同僚,名字也还挺有缘的。白公子腰间的秀囊好生精致啊。不满公子,这针线活很像是我一位朋友的。”她
白锦年一笑,终于说到正点了不是。“这是舍妹所绣。年姑娘与舍妹相识?”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白小姐对吧,当然认识了。我说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年华内心那个坦荡荡啊,说谎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
白锦年眸若星光,舒朗笑意一直挂在嘴边,眸中却逐渐显出几分有趣的意味。“原来是这样。舍妹荣幸,竟与年姑娘有交情。”
“白小姐跟我提过公子,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对了,我与白小姐许久未见,不知白公子一会儿可否代为传信一封。”
“白某荣幸之至,自是可以。”看着渐渐离去的女子背影,白锦年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眼中像鹰一样的目光闪过。良久后才回过身继续朝太子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