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洗剪吹下来,阮可夏对tony的技术还算满意。
傅寒川是真的知道他家在哪,定的地方离他的住处很近。
走几步路就到了。
饭店装修的高贵典雅,看起来价格不菲,只不过“东篱饭店”这名字,还有门口“采菊东篱下”的牌匾,让阮可夏不自觉联想些有的没的。
他跟着侍应生走进包间,傅寒川已经等在里面。
见阮可夏进门,抬眼看向他,神色淡漠。
傅寒川今天穿了一身深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淡禁欲,生人勿近的气场。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过,阮可夏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会那么狂野,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完全是两种气质。
他立刻想到一个词,斯文败类。
傅寒川也在打量阮可夏。
眼睛清澈明亮,头发变短了,显得很有朝气。
外表看上去是个干净青涩的学生,想不到心思那么深沉。
两双眼睛互相看着,都在猜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可避免地发散到那天晚上的事。
还是阮可夏先沉不住气,红着耳朵不看对方,“你不是要谈吗?谈啊。”
傅寒川说,“你想要什么?”
阮可夏疑惑,“我要什么……我能要什么啊?”
傅寒川语气淡淡的,“阮先生,我很诚恳地跟你沟通,希望你也能真诚一些。”
阮可夏很大度,“我很真诚啊。如果你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我都说了我当没发生过了,没想讹你什么,你也别放心上了。”
没有目的?傅寒川不信。
要钱的话好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可如果阮可夏是想以此作为要挟,嫁进傅家……那就很不妙了。
他不想和这样一个十九岁就有如此心机的人结为伴侣。
傅寒川不紧不慢地说,“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如果你没有任何目的,那天为什么要进我房间。”
“我……”这个真的很难解释,他总不能说,进你房间的人和后来跟你开车的人是两个人。
“我喝多了。”阮可夏干巴巴地说。
傅寒川心中不屑,喝多的人会脚步稳健地扶着他进房门?
他知道阮可夏家里破产的事,现在说接近他没有任何目的,实在没有说服力。
傅寒川看着阮可夏,仍旧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但阮可夏莫名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阮可夏赶紧打补丁,“你看,我说了你又不相信。其实我就是看你长得帅,见色起意,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傅寒川微微蹙眉,他仍旧心存怀疑,但如果对方没有说谎……傅寒川在头脑里搜索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不检点。
他不会讲脏话,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评价。
傅寒川正想说些什么,阮可夏肚子叫了一声。
非常响亮。
阮可夏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有点尴尬。
傅寒川没再说话,按铃,叫人上菜。
阮可夏不客气,挑自己喜欢的吃。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评价,黑松露鲍鱼火候不够,鹅肝鱼子酱还可以……总体水平偏低,厨师不及格。
傅寒川审视地望着眼前十九岁的少年。
对于二十七的他来讲,可以说还是个小孩。
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阮可夏专心致志地吃着,傅寒川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转到他面前。
“五千万,当作对你的补偿。”
阮可夏眼睛盯着那张卡,目光又移开,一勺一勺慢慢喝着一盅燕窝。
原来小说里写的是真的,霸总真的会拿钱封人的口。
他实在很想拿,但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志气。
如果是以前,他也是富二代,什么时候缺过钱,肯定很有骨气地拿起来丢傅寒川脸上。
可是不拿,原主又欠着一屁股的债。
阮可夏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三秒钟,决定还是先假意客气一下,学着以前酒桌上看到的那些,表演一番成年人的虚伪。
他真诚道,“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傅寒川没说话。
因为他很无语,不知道接什么。
阮可夏见对方不接话,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没劲。
但钱还是不能不拿的,他把碗放桌上,快速拿起那张卡塞进兜里,“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那就谢谢了。”
傅寒川:“……”
难道他该说不客气?
阮可夏觉得饭也吃完了,钱也拿了,擦擦嘴站起身,“那个,我吃饱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啊。谢谢你请我吃饭。”
他得赶紧走了,咸鱼有人下单,还赶着回家发货呢。
傅寒川总算开口,“等等。”
阮可夏:“啊?”还没完事?
傅寒川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收下了,就代表我们两清了,这件事还请你守口如瓶。”
阮可夏理所当然,“肯定的啊,你放心。”
傅寒川淡淡地说,“最好是这样。”
阮可夏僵了一下。对方明明没什么语气,但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温和。
阮可夏也认真道,“那天晚上就是个意外,真的。以后就算走在路上看见你,我都当不认识。”
说完推门离去。
傅寒川捏了捏眉心。
整件事情,都显得无比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