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江雪怡如雪一般的面颊上?的?目光,也挪开:“我不会回去了,江雪怡,你好好跟你的?秋公子在一块吧。”
他漠然的态度让江雪怡跳脚:“林秋,你忘了,这些年要是没有?我,你活不到今天吗?”
宁颂闻言,突然笑了:“本来没有?你,我可以更好的?。”
他掉落山崖,是金子救了他。
他在山里?,跟金子作伴,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也很开心的?。
可是后来,他遇到江雪落。
衣着鲜丽的少?女,拿着带着香味的帕子,给他包扎难看的?伤口,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那时候,他以为少?女喜欢他。
所?以忍受了少?女所有?的?坏脾气。
可是后来,少?女的心上?人回来了,她就抛弃了他,跟别人走了。
他在府中毫无地位,知道他被抛弃了。府里?的?奴仆都可以欺负他。
而她,陪着另外一个人,到处游玩。
她为什么来,必然是在那秋公子那里碰壁了。
宁颂漠然的态度让怒不可遏的江雪怡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她想起来,她是怎么骗她跟他走的。
平静下?来,她改变策略,眼眸含泪问道:“林秋,我需要?你,你能不能留下?。”
江雪怡惯常会演,宁颂早就习惯,这会儿,硬着心肠拒绝她:“不会。”
她继续问:“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本来,宁颂想跟姐姐走,是想恢复自己的?身份后,回来报复她。可是,这会儿她自己来了,宁颂突然的,就没了这种想法。
江雪怡见他不动容,本来只是作戏,但现在心底还是忍不住一沉,“哦”了一声,旋即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望着他漠然的模样,想到他衣着鲜艳时,那浑身不同于常人的气度,眼泪越流越多。
哪怕她不想承认,他也不像普通人。
江雪怡哭着离开。
背影充满了失落。
她一直当他是秋公子的?替身。可是昨日回来,听说他被人带走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生气。所?以她气势汹汹地来了。
林秋一直听她的?话,她以为他能够带走他的?。但她竟然是绥王世子。
周围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她。她没办法把他带回去了。
这会儿,她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抛下?他,让他被欺负。可是已经后悔不了了。
客栈里?的?士兵也很快散去,本来还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沈如意瞧见这样的情?况,瞬间迷蒙了。
“就这样子?没了?”
宁初莞也有?些不明情况:“好像是。”
沈如意哼笑一声:“小丫头片子。”
而后,乐颠乐颠地提着笼子里?的?猴子,就往楼下去。
“走吧,我们去瑞京!”
却没想到,刚出闵州,又遇到了带人而来的徐谨兮,徐谨兮一身黑衣,衣上绣着麒麟,墨发玉冠,手臂仍伤着,悬着脖子上?,带着一群黑盔甲的看起来冷硬得不近人情的?士兵,拦在城门口,便冷声道。
“把他们全部给拿下!”
门口路过的?百姓,见状纷纷躲远,见到一辆马车被拦着,又纷纷好奇地想要凑近瞧。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要?打仗了吗?”
因?为宁初莞不易容了,因?此纪双年跟沈如意也不易容了,徐谨兮刚带人入城,就撞上?他们。
训练有?素的?骑兵,立马就把宁初莞他们尽数围住。
见此架势,宁初莞从马车上下?来,施施然走过去,抬眸望着坐在马上?的?徐谨兮,漆黑瞳仁里?待着凉意,问道:“世子这么大阵势?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宁颂这会儿也探头出来。
虽然他面上有?伤,但徐谨兮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见状,低眸看了宁初莞一眼,便眼神隐晦道:“果然是你。”
宁初莞已经打算回京了,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老实承认:“是我。”
“怎么,你要?把我抓回去?”
徐谨兮冷笑了一下?,望向马车上?的?纪双年:“不是抓你,是他们。”至于宁初莞,他把她带回去之后,再算这帐。
只不过,他注意到,马车外头,多了个人。
宁颂。
他有?不好的预感。
沈如意闻言,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怎么又抓我,人不是你杀的??你抓我干嘛?”
徐谨兮从袖中拿去一个白色瓷瓶,望着他们,眼里皆是寒芒:“你们二人,涉嫌陷害定安侯,自然是抓你们。”
“定安侯?谁啊?”沈如意连人都不认识,更别提害了。
宁初莞没想到,沈如意她们也会牵连到这件事情?里?边,顿时皱眉:“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徐谨兮问她:“你们来闵州是,中途可是在一家叫悦来客栈的?店住过。”
他把手中的瓷瓶举给宁初莞看。白色的瓷瓶,在青天下,反射出冷寒的?光芒:“这歹毒之药,便是从那里搜出来的,而正是沈如意住过的?上?房。”
宁初莞回头,疑惑地看着沈如意。
沈如意解释:“这是我们在凌州大牢时,一个老头子送的?。我给他瓜子,他送我,我哪里知道这药……”
声音越说越小。须臾,她对徐谨兮道:“你可以去凌州大牢,去问姓康的老头,是他给的?。”
徐谨兮连忙让人回凌州大牢。
却也没有放他们走。
沉声下令:“把他们拿下,带回并州。”
接着又道:“等真?相查明,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他的?人,立马上前来押他们。
就在士兵要碰上宁初莞的?衣角时,狄楚越骑着马浩浩荡荡带着人而来。
矿洞坍塌,他并没有?受伤。京中派了人来管凌州,是太子的?人。
他觉得索然无味,就回来了。
没想到徐谨兮竟然来了。
见到徐谨兮这么大的架势,坐在高头大马上,望着他,便笑着问道。
“征北将军带着这么多人来,难道,连本将军这闵州城也看上?了?”
徐谨兮根本不想跟他废话,马儿往前几步,而后,把被士兵围在中间的宁初莞捞了起来,就放在马上?,与他面对面。
洛迟待为解释,语气要?和善许多:“我们将军查到定安侯当年出事的?线索,来查罪犯。”
狄楚越眯着眼,望着抱着宁初莞的?徐谨兮:“可徐将军这模样,却并不像是要来查罪犯的样子,倒是像是要来抢人。”
洛迟也觉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来解释:“是这样的,昨日有人在悦来客栈中了毒,全身僵硬,犹如石化。症状跟当年定安侯一模一样,世子一查,就查到这里?了,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们一道去并州一并查案。”
狄楚越拒绝了:“罢了,既然是你们查案。那本将军也不干涉,走!”
离去前,他看了一眼马车外边,面容青肿的少?年。想起刚才求着他把人带回来的侄女,有?些不敢相信。
原来这人,竟然是失踪的绥王世子。
呼啦啦地,他很快带着人离开。
并州,狄楚越可不敢随便去。那是徐谨兮的地盘,万一出个什么事,他命都不保。
而他,更不敢让徐谨兮留在这里?。万一他的?人在闵州动什么手脚。
狄楚越来的快去的?也快。
宁初莞被他困在怀里?,有?些生气。
徐谨兮一只手臂不方便,另一只手臂抓着她,见她挣扎得厉害,凑在她耳边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就别怪我对他们用刑。”
清冽的气息喷洒在宁初莞耳边,宁初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微微偏离他的?怀抱,扭头,看着他,质问道:“你当真?是为了查你舅舅的?案件而来?”
“自然是。”本来,徐谨兮暂时不打算去追她的,没想到,又查到竟然有人手中有那种药。
“你觉得是他们做的??”宁初莞有?些好笑。
“你觉得,我会拿我舅舅的?事情?开玩笑?”当年赵西柔虽然告诉了他一切,但是,也并没有?查清楚,他舅舅到底是谁害得。
一切,仍然是一团迷雾。
他还在生气她趁乱离开,因?此冷着脸道:“你放心,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她他把她拽上马?
宁初莞搞不清楚这人的逻辑。
挣扎:“那你放我下?去。”
徐谨兮却仿若没有?听到,道:“我手不方便,你抓着我,不然掉下?去我可不管。”
马儿往前跑,宁初莞身体一颤,差点往下?栽去。吓得她连忙抓住徐谨兮的衣袍。
徐谨兮低头一瞧,唇,边勾出一抹笑,左手控制着马,就带着她离开。
他骑马骑得很快。
风刮得脸疼,宁初莞回头看了后头一眼,只见到后头的?徐谨兮的人,正押着师姐他们往这边走。
因?为徐谨兮带来的是精兵,人多,他们打也打不过,加上?宁初莞也被带走了,沈如意也就乖乖地让他抓走。
反而,人又不是她杀的?,她也不认识那什么侯爷。
宁初莞皱了皱眉,手抓着徐谨兮的衣袍,稳住身子,片刻后,她警告他道。
“你查清楚事情?后快些放了我们,我已经给我父王去信了,他很快就会来接我们。”
马奔跑的?脚步戛然而止,徐谨兮低眸,眼中复杂,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说了一声:“你倒是聪明。”
重新启程带着她离开,一路往并州而去。
只是眼里,带着幽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