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渝等到午膳没等到人回来,简简单单用了膳,想起先前公孙英琰说库里有什么东西要给她看的。
打开库房,箱子架子整整齐齐的摆着,不禁心想:这个府里还真是半点没让她操心的地方。
阿音跟着她进门:“姑姑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卫渝茫然的看了一圈,没有半点头绪:“这里什么东西是殿下自己带回来的?”
“奴婢记得这个箱子是殿下带回来的。”阿音指着最外边的一个大木箱子道。
这箱子外观极其普通,但当时韩越却是亲自瞧着放进库房的,很是仔细。
卫渝顺着手指走到木箱前,锁头半开着,好像随时等着她来看似得,她打开箱子,可谓是琳琅满目,花样繁多。
有珠宝手钏,有珍珠玛瑙,也有竹简毫笔、蹴鞠毽子,还有拨浪鼓……
她从最底层翻出一个黑布包裹的方形物件,打开一看,里头是个紫色的琉璃盒子,琉璃在古代也只有豪门和贵人用得起,这样带颜色更是少见。
也不知他怎么从关外弄到这种东西的,好奇之下将盒子打开,她更为诧异,里头装的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而是十几颗裹着彩色糖衣的糖果。
卫渝失笑,想起小时候哄他吃大白兔的事来,怕引起他的猜疑,后来也没有再给他尝过,但是她自己却沾上了吃糖的毛病,以至于公孙英琰长大后,但凡出门总要给她带些市集里的糖果回宫。
她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还是蜜桃味的,非常甜。
箱子里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的物件连她都没有见过,还挺新奇,她索性蹲在箱子边上,一件一件拿出来。
公孙英琰回来后找到库房,不动声色站在门口盯着卫渝的背影盯了许久,忍不住出声道:“姑姑蹲了这么久,脚可酸了?”
卫渝拿着一支步摇回头望去,朝着门口俊朗无比的男子笑道:“你回来了?”说完将步摇往头上虚虚一别:“好看吗?”
“好看。”公孙英琰不及思考,脱口回答。
步摇的形状为金色扇形,上头缀着莹润的珠玉,往下是极细的同色珠玉,层次不一。
卫渝将其贴在发间,雪白与乌黑交相呼应,衬得她姣好的姿容越发夺目。
公孙英琰的眼睛似长在她脸上,一寸也舍不得挪开。
卫渝笑笑,回过头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放下步摇去拿箱子里的拨浪鼓,冲着他晃了晃:“这个——”
周身涌入一阵寒气,身体瞬间被清冷的气息包裹,她握着拨浪鼓的手压在他的胸口,披风冰凉,卫渝却仿佛能感受他里头的热度。
公孙英琰单膝跪在地上,紧紧将她扣在怀里,卫渝微仰着头保证自己呼吸能顺畅。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
一边问,一边用左手轻缓的抚了抚他的背。
这才发现他头发湿着,墨发结搭着坠在同样湿漉的披风上。
外头还下着雪,他就这么骑马回来的?
卫渝拧眉,示意他起身:“怎不坐马车?你身上都湿了。”
公孙英琰的下巴依恋的搭在她肩膀上,晃了晃脑袋,闷闷不乐道:“想姑姑了。”
嗓音低沉,胸腔的震动震的她手心微麻,分不清他回答的哪一句,还是一并回答了。
公孙英琰说完,手下稍一用力将卫渝扶了起来。
卫渝轻抽一声,搭着他的手臂,弯身锤了锤小腿,没锤两下双脚便骤然腾空,瞬间被他抱了起来。
卫渝惊讶道:“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公孙英琰垂眸看她,“姑姑往后再也不用管外人的闲言碎语了。”
她哪是担心闲言碎语?她是担心影响他。听他语气难得强硬,像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将脸埋在他怀里,由着他抱进屋里。
公孙英琰将她放到内室的椅子上,两手捏着扶手,以圈禁的姿势凝着她驼色的脸颊。
眸色渐沉。
卫渝见他动了动嘴,不等他说话,问道:“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公孙英琰闻言,面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他坐到边上的凳子上:“他想让我成亲后,离开大昭京城去惠川。”
语色淡漠,凉的似冰。
顺手去拉卫渝的手,被温软的触感烫了一般,许是想起自己的手凉,慌忙收了手。
卫渝被冰的刺骨的手冻了一下,旋即追着他离开的手抓去,她覆着他冻的发紫的手,用力拉他。
公孙英琰乖觉站起身,她抬手,他便微压下身子,让她能轻易够到披风的系带。
他的身上是冷的,呼吸却灼热异常。卫渝扔下披风,转身走向衣橱:“你今天还出府吗?”
公孙英琰看着她,心都要化了,摇头道:“哪都不去了。”简直乖的像个宝宝。
卫渝没看到他的样子,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从衣橱取了一套宽松的常服,放到他床上:“先把衣服换了。”
“姑姑不给我换么?”
卫渝给了他一个‘揍你’的眼神,公孙英琰低笑一声,方才一身的冷意瞬间瓦解。
很快,卫渝听到他的声音,端着热水进去,见亵衣亵裤还在原处放着,他竟只穿了一件给他准备的外衫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