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陪你们玩玩了,迟吗?”
断断续续的女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是容昭的声音!”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扯断了所有人脑中的那根弦。
校服少年听着这熟悉的死去同学的声音,竟是直接晕倒了过去,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混浊的酒液一滴不落全洒在了地毯上。
少年晕倒后,房间正中央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人形雾气,颜色由浅浅的虚白迅速过渡到粘稠的乳白,最后,显出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女孩。
容昭跳楼那一天,就是穿的一模一样的白裙子。
“啊!”
酒吧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没有人听见一墙之隔的持续惨叫声。
……
田野上,农民老吴正勤勤恳恳地料理农田。
“老吴,你媳妇呢?咋还不来帮你一起干活?这都几天了?”隔壁农田上弓着腰的老张朝他喊道。
“我媳妇她最近有事,不在家。”老吴笨拙地解释道。
“老吴,你就是太老实了。让我看啊,你那婆子估计早就跑了,不要你了。”
“老张你胡说啥,我媳妇之前对我那么好,咋会跑呢?”
“还不是看不上你这条件。你想想,人家可是大城市里来的,咋会看上咱这破地方?也不知道你当时给她灌了啥迷魂汤,她居然肯跟着你。不过现在这本性不就暴露了?”
“我媳妇才不是这种人。”
“你就死犟吧。当时你俩结婚时,我不是就跟你说,这么漂亮的婆娘肯定中看不中用。这才几年就跑了?你啊,趁早再找一个吧。咱这活计一个人可干不来。”
老实农民老吴不再理会老张,一人专心地干农活。隔壁的老张见老吴不搭理他,也就悻悻地闭上了嘴。
天逐渐黑了。老吴干完了活,理都没理老张,就一个人回去了自己那破旧的土屋。
在黑暗中摸索着,老吴打开了昏暗的黄灯。
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床头,背对着老吴,对灯光的出现没有丝毫反应。那人黑沉的影子随着灯光的明灭也一闪一闪,似乎会跳舞一样。
老吴警惕地举起锄头,慢慢地朝那人靠近。
那人转过来了。
老吴看见了被自己亲手掐死在床头、砍成碎块后扔进了茅坑的拐来的媳妇。
灯光依然一明一灭。
……
觥筹交错的酒宴上,公司的新人纷纷恭贺着新上任的周总经理。
精致的笑容嵌在脸上,一视同仁地面对着所有不如他的人。
“恭喜周总经理,这实力果然吊打其他人,不愧是我们公司创立以来最年轻的总经理。”
“看我之前说对了吧,总经理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周总经理您以后可记得多提拔提拔我啊。”
“哪里哪里,各位也很勤奋,我只是运气好了点而已,在很多方面还是比不上各位。”他说着谦虚的话语,抬高的头颅却没有随着语气低下。
“要我说啊,周总经理对自己的认知是真清楚,运气也是真好,最强的那个竞争者居然这么凑巧地出车祸死了。”有人阴阳怪气。
喧哗的酒宴一下子被禁了声,穿着精心打理的西装的职场精英们沉默着让出了一步。
“请。”
他视线笔直地看向尴尬的对方,看着有人迫不及待要推对方出门,看着身边的精英们一个个申讨着对方,勾起嘴笑了。
“大家不要激动,这年头不被嫉妒的人都是不够优秀。而且我这家庭条件,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误会走后门。”
金粉浮沉的酒宴轻轻挥过这个小插曲,戴着面具的人们继续成群说着那些自己都不信的浮华语言。
周总经理送走了所有参与者,一个人静静站在狼藉的宴会大厅中心。
砰。
剔透的高脚杯被狠狠摔在桌上,红宝石般的酒液在描金边的汉白玉桌子上蔓延。
“看看,还有多少人帮你说话?你死都斗不过我。”
“所以我来找你了。”
周总经理猛地转头,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他亲眼看着火化了的竞争者。
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红的酒液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今夜,Z国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