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茯苓和祝子晋携手将?那些人赶回了包间,这些有钱人面对二人一改刚才面对社会小青年时的猥琐,逐渐恢复了架子。
他们都感觉被劫持时自己的表现丢人,被人持枪威胁回到这里也很没面子,纷纷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也把绳子给我?们解开啊!”
“我?们又不会乱跑,信不着我?们?”
“现在的后辈也太没礼貌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自己先解开绳子就开始指挥人了。”
“现在我们直接跑出去,外面就有警察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跑啊!你?们不会是同伙吧?”
小青年还晕倒在走廊,劫匪们还在天台,领头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少了一组人。生命还随时面临危险,他们倒是先吵嚷起来。
叶茯苓和祝子晋都知道这样迟早是要出事的,祝子晋拿着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向?叶茯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平复心焦:“怎么办?我?们把他们全打晕?”
叶茯苓则想着纪司南和她在耳机里说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两台隐藏摄像头本是为了算计祝子晋的,没想到现在发挥了大作用。警察尝试着把信号屏蔽解开后,全靠那两个摄像头不着痕迹占据了大厅上方的通风管道。
警察们不敢惊动匪徒,怕匪徒伤害人质,一部分在天台交涉,一部分藏在大厅那边待命。
叶茯苓拿出手机,发现信号屏蔽还没完全消失,虽然耳机能听到声音,监控也能用了,但用不了通话。
她留祝子晋一个人应对那些被绑着的有钱人,自己称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打通电话,到了门外则对着耳机小声呼叫纪司南。
“喂,能听到吗?”叶茯苓半捂着嘴。
“能,你?说。”纪司南第一时间就回答了她。
“我?打晕了一个匪徒,我?现在手里有他的对讲机。你?问问警察,我?们能不能用对讲机做点什么。快一点,他们随时会发现。”
叶茯苓焦急等待着纪司南给她回复,她嘴里默默数着数。这种?等待被发现的感觉太可怕,要不是想活命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早就倒了。
好在纪司南没让她等太久。
“警方说,那边已经开始冲着人质开枪了。”纪司南语速飞快:“他们人太多,天台地形又开阔,我?们的人没办法上去控制场面,如?果?你?能用对讲机让他们的人下来几个就好了。”
叶茯苓呼吸一滞。
她承认她有些害怕:“他们手里有枪,纪司南,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我,我?会冒充你?打晕的那个人试着引几?个人来大厅,但我?现在更希望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纪司南站在一群警察面前,毫不忌讳,十分坦然说道:“你?怕就别勉强,我?要你?好好从这里出来。”
叶茯苓闭上眼,听到耳机里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他们又开枪了。”
“打伤那几个人再?不救,就难救了!”
从小青年身上摸出来的枪在祝子晋手里,对讲机在她手里。
叶茯苓咬牙打开她手中的对讲机,她听得见天台那边的声音。那个声音粗狂的老大语气暴躁:“小四呢!这么长时间少了人没发现吗!”
“我?们对讲机有定位的,看一眼不就知道他在哪了吗?”
她知道天台的人已经发现少了二十几?个人质,马上就要来找,很快就会看到走廊里被打晕的小青年。
就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候,她把对讲关掉,心一横,冲进包间。
祝子晋还在试图和那些不讲理的有钱人讲理,叶茯苓用力拉了他一把:“对讲机有定位!我?把他们引到大厅去!”
包间里吵嚷的人们安静下来。
纵然混蛋如?祝子晋,此时也迟疑了:“你?……”
“别废话了!”叶茯苓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这时她反而不怕了。
她跑了几?步,重新打开对讲机,自说自话:“黄瑾!我?们干脆杀了这小子!不然他醒了怎么办?”
“这太危险了,枪响会引人来的,我?们把他拖到大厅去。”
“卧槽,对讲机怎么亮了!”
她自己演完这一出,用尽力气跑到大厅里,将?对讲机扔到了大厅中巨大长条形桌子上,然后跑到女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把门锁上,蹲在角落。
这时的女厕所是那样的安静,她能听到水管里滴滴答答的出水声。叶茯苓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想问纪司南特警是不是真藏在大厅里,又不敢开口说话。
她手腕上的表跳字在她眼里都成了慢动作,她狠时间过得太慢了些,让她这样煎熬。
耳机里没有纪司南的声音,厕所信号本就差,监控也没了画面。
叶茯苓贴着瓷砖,开始胡思乱想。
都说将?死之人会原谅伤害过她的人,但她想到黄瑾和李奇还是咬牙切齿,想起她爹还是满腹怨念。此外,她好怕陆陆没人照顾。
还有纪司南。
她要是死了,纪司南怎么办呢?纪司南的灵魂也会和她一起消失,还是他能以她的身体继续生活?
她能听到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和男人呼喊的声音,而她连呼吸都不敢,身体僵直着。
“呯”
“呯”
几?声枪响后,外面再次安静了。
又过了几?分钟,似乎有人敲了敲厕所外面的瓷砖:“先生!没有危险了!”
叶茯苓已经站不起来,她的腿完全是软的,强拉着门把手,突然想着,万一是歹徒诈她怎么办?
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终于,她手机里监控画面重新亮了起来。屏幕中,几?个穿着特警衣服的人正在搜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的衣服。
叶茯苓一把推开厕所的门,跑到洗手台边干呕着,好像在用这个行为庆祝劫后余生。
被一个特警搀出厕所的时候,她才知道具体些的情?况。
或许是她演得太真了,那些匪徒不疑有诈,竟然分了四个人去大厅,又恰好没走真正的小四所在的那条路。天台的压力少了太多,和他们对峙的特警抓住机会,瞬间击毙了两个人。
剩下的几?个人立刻慌了,胡乱开枪,很快也被控制住。
救护车在楼下待命,一得到危险解除的消息,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酒店。
特警和医护都在向里冲,叶茯苓跌跌撞撞往外跑。她刚出大门,就看见了站得笔直的纪司南。
“我?没事……”叶茯苓的话还没说完,纪司南就好像一只要捉鱼大海鸟,直愣愣向她冲了出来。
她还没反应,又见纪司南跑了一半,一个踉跄半跪到了地上,捂着脚腕,像是崴了脚。
叶茯苓向?外跑的时候就在想,她说不定出了门就要瘫倒,结果?纪司南在她前面先倒了。她上前想拉纪司南,刚弯下腰,领带被坐在地上的纪司南扯了一把,顿时失去重心。
她坐到地上,感觉腰被人一把搂住,纪司南钻到她的胸前,把头顶在了她的胸膛。
叶茯苓本觉得她该洒脱点,出来后见到纪司南,也不说别的乱七八糟的,就想问问他,她替他挡这一灾的价值是不是超过了一套房。
但当纪司南死死抱着她的时候,她没说出来话,默默把头搭到了纪司南的肩头。
“叶茯苓,我?欠你?……”纪司南开口。
“嗯。”叶茯苓果?断点了点头。
“我?欠你?一条命。”纪司南继续说道。
叶茯苓一下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她急道:“你?等会!什么命不命的啊!把话说明白了!”
“你?欠我?的是一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