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对何情千恩万谢,何情心里只想着那个官服少年。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找了个馄饨摊坐下吃馄饨。
何情吃完一大碗馄饨之后,有个人坐在了他对面,对老板说道:“来三两馄饨。”
何情抬头一看,正是官服少年。
官服少年也认出了何情,说道:“是你。”
何情说:“我叫何情。”
“我叫沈郁。”官服少年说,“刚才谢谢你帮忙。”
何情说:“哪里哪里,是你缉拿贼人有功。”
馄饨很快端了上来,沈郁拿起勺子喝汤:“听你口音是云州人?”
何情说:“我口音这么明显么?”
沈郁说:“我见的人多了去了,听得出来。”
何情说:“这样啊,我确实是云州人。”
沈郁说:“节哀。”
何情奇道:“你怎么……”
沈郁说:“云州屠城案天下皆知,我想你总有一两个亲友死于非命吧。”
何情说:“是我爹娘。”
沈郁再次说道:“节哀。”
何情眼睛一酸,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已经过去了。”
沈郁说:“等我吃完馄饨,我们一起走走?”
何情说:“好啊。”
沈郁吃完了馄饨,何情抢着替他结了账,两人慢慢走在街上,沈郁给何情讲起了护城河的故事。
走到一处街角时,沈郁抬头冲老槐树上说:“下来。”
一个白衣少女从天而降,落在沈郁怀中。何情定睛一看,是武林大会上见过的阮灵犀。
阮灵犀却并不认得何情,她大大方方地站到何情面前,说道:“你好。”
何情说:“你好,我叫何情,我知道你是阮灵犀。”
阮灵犀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手指勾了勾自己一缕头发,对沈郁说:“今晚去谁家?”
沈郁说:“我家,何情你来么?”
何情问:“去做什么?”
沈郁说:“几个朋友聚一聚。”
何情说:“我去。”
沈郁带着两人回到自己家中,这是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
何情说:“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资产……”
沈郁说:“我是个孤儿,老沈捡了我,让我跟着他当了捕快,他去世以后房子就留给了我。”
何情说:“抱歉……”
沈郁笑道:“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忽然一阵琴声传来。
沈郁带着两人来到院中,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弹琴。
过了一会儿琴声停了,这人转过身来,正是司明修。
何情想起司明修的内力,心向往之:“司公子好琴艺。”
司明修倒是认出了何情:“是你,你不是云州人么,怎么跑到宁州来了?”
何情说:“说来话长……”
沈郁不愿何情伤心,岔开了话题:“我的酒该酿好了,今天就取出来喝如何?”
司明修说:“好啊,喝你一口酒要等三年,快快拿来。”
沈郁拿了把铁锹,从树下挖出三坛酒,拍开封泥给四人一一满上:“今天不醉不归!”
何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不醉不归!”
这自酿的酒后劲十分大,何情喝了三杯就上头了,脸红红的坐在一边。
剩下三人中,阮灵犀酒量最好,司明修次之,沈郁最差。
四人都喝高以后,司明修弹起了琴,阮灵犀唱起了歌,闹了一个时辰,四人相互搀扶着回房睡觉。
第二天,何情头痛欲裂。他再也不想喝酒了,喝酒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阮灵犀已经起来了,房间的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三碗热汤。何情喝了一碗,慢慢缓过劲来。
剩下两人很快也打着呵欠醒了过来,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大笑起来。
何情说:“我该回去了。”
沈郁说:“吃个早饭再走?”
何情说:“不了,我有空再来找你,或者你来青龙客栈找我,走了,回头见。”
何情有些心虚地溜回青龙客栈,一跨进大堂就看到韩暮春正在门口的位置上喝粥。
韩暮春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说道:“回来了?坐下吃饭。”
何情乖乖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被烫了一下。
韩暮春这才问道:“昨天晚上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