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钧没说错,段邯转学过来的时间挑得刚刚好。
周二的元旦晚会,九班在孙擂允许下周一晚自习就开始布置,贴窗花绕彩带,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担当了指挥员的大任,指挥一群男生团团转。
饶是段邯这个新同学也不能幸免,踩着桌子往天窗上贴福字。林骁阳站他旁边地面上,低头撕掉福字背后的泡沫胶纸。
“你小心点啊。”林骁阳把撕了胶的红色大字给他递过来。段邯接过来,比着刚刚划出来的范围往上贴,随口问:“你没事做吗?”
“暂时没有,打打下手。”林骁阳低头撕开第二个福字的包装纸,“我身高不够,不配贴窗花。”
虽然他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也好惨的样子,但段邯就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骁阳狠狠瞪了他一眼,伸腿要踹他底下踩着的桌子,被段邯连忙伸手拦住。嘴欠的小段扯出个笑脸,好说歹说,终于把小林同学的火熄了下去。
文娱委员这会儿正在讲台上拍同学们忙碌的身影,预备明天放到元旦晚会PPT里公开处刑。她快门一闪,便把林骁阳很段邯框了进去。
被彩带晃出的斑驳光影打在画面里,而照片最左端有两个男生一上一下地立着。高个儿的男生站在书桌上往下望,矮些的正抬头看,表情被光斑模糊,只能看见高个儿男孩脸上的笑。
那点笑意好像要穿破手机屏幕,把些许暖意和愉快直直捧到每个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面前。
文娱委员想了想,将照片编辑了一下,剪去了多余的部分,只剩下了两个男生。
小姑娘歪着脑袋,啧啧感慨。
天,这么一看,阳哥跟新来的这个段邯好配啊。
元旦晚会当天——也就是周二——秉持人道主义精神的老师们是不会布置作业的。学生们欢呼着高兴了一整个白天,等到入夜,狂欢才正式开始。
班上点了披萨及炸鸡的外卖,班长带着几个力气大的男生去拿,其他人则是布置场地。孙擂坐在最后排中间,教室正中空出来一块,专门留给表演的学生。
“听说班上谁还要来讲相声,我真的服,”孙擂跟周围几个学生唠嗑,“不会是背后编排老师练出来的吧?”
“怎么会呢。”几个学生纷纷笑道,“我们一般都当着面怼,不会背着说你们坏话的。”
孙擂:“……”
他无语了。
不过无语归无语,孙擂也找不到别人说话。像是这样有空闲着陪他聊天的学生都是少数,多数学生有自己的表演,这会儿都在教室里外站着排练最后一遍。
林骁阳他们寝室六个人要唱完一整首《情歌王》,其中林骁阳一个人负责最后六分钟,说是在累死的边缘反复横跳都不为过。
段邯不知道林骁阳具体要表演什么,这会儿还是很老实地没去闹他,坐位置上听林骁阳把其中一段反反复复练。
赵启搬的桌子刚好在他俩旁边,见状笑呵呵地跟段邯开起了玩笑:“所以我们都说你这回拣宝了。”
“什么?”
“来的时候讨巧啊。”赵启笑了,“你看啊,这个元旦晚会,是不是搞得跟你的欢迎晚会一样?倍儿有面子!”
他不说段邯还没这感觉,一说吧,就真有点意思了。恰好林骁阳练完了喝水休息,段邯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打趣道:“哎,小林同学,你听见没,说元旦晚会像我迎新晚会。”
“哈?”林骁阳这会儿有些紧张,嗓子发干,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进去,听了这话差点喷段邯脸上:“谁欢迎你啊?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长得也不是很美啊,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段邯也不生气,耸耸肩,对赵启说:“你看,不欢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