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梳了一个松散的发髻，斜插了一支仿点翠的发簪，面容如出水芙蓉般，穿着一身天青色改良旗袍，看样子是工作室的工作人员。
“你是？”江薪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一脸歉意，同时在心里骂自己是不是金鱼脑子。
“哈哈，你不记得我很正常。”女生爽朗地笑着，和她的形象完全不符。
想减轻江薪的尴尬，女生开口解释：“我选修过《民间手工艺的种类和发展》，和你一班。你可能不知道，当时你在这门课里可出名了，大家都说你每次交小论文都用的毛笔字，而且次次换字体，可牛掰了。”
“是吗……”江薪尴尬地笑着，原来当年自己丢了一学期的脸而不自知。
“那当然啦，最后你不是得了最高分嘛！真的是实至名归，像我就不行啦。不过我对这门课是真的很感兴趣，所以毕业之后在这个工作室打打杂，等师傅空的时候学学手艺。”
“那很好啊。”江薪听到可以学手艺真的羡慕了。
“咳咳。”肖原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隐形人，只好通过假咳表示这里还有个大活人站着。
女生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人，长得玉树临风，而且好像也很眼熟，她想起来了：“你是隔壁雁南大学的校草！”
“都是谬赞。”肖原嘴上谦虚心里却在说本人实至名归。
“那你们今天来我们工作室，是有什么事吗？”女生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
“那些皮影人物，可以租借或是购买吗？”肖原开门见山地问。
“这个不好意思啊，我们工作室的那些成品都被几个初中的劳技老师借走了，这里剩下的皮影人物年纪都很大了，只能保护起来不能触碰，而且我们老板对这些皮影感情很深，肯定不会卖的。”
我们来晚了，江薪想。
被人捷足先登了，肖原想。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总要好好欣赏一下吧。”女生非常热情，“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影音室，里面循环播放着我们自制的皮影纪录片，你们也可以看看。”
作为一个纪录片爱好者，江薪当场表示自己想去看看纪录片。
肖原只好跟上。
—
影音室内。
江薪看得如痴如醉，这纪录片拍得好独特。
肖原急得百爪挠心，下周劳技课该怎么办？
“江薪，你说下周的劳技课该怎么办？”看到纪录片进入过场，肖原见缝插针问。
“在淘宝上搜搜看‘非遗工艺品’吧，我本来想着找本市的非遗工艺品更有意义一点，”江薪托腮沉吟，“但现在情况都这样了，只好找别的地方的了。”
接下来，江薪继续全神贯注看纪录片。
肖原淘宝，但是走马观花看了一堆，他都不怎么满意。
纪录片再好看都有放完的时候，看到画面开始重复，江薪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打算离开了，肖原当然只能选择跟上。
两人离开影音室，经过老板办公室时，门正好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江薪？”
“夏老师？”
这时肖原的手机响了，是夏娇来电，肖原接了起来，还没开口对方就阴森森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肖原一头雾水。
“上礼拜不是约好了来我家吃饭吗？”夏娇语气从阴森转为悲愤，“我一大早就在群里叭叭叭，艾特了你和江薪无数遍，你们俩都不理我！现在就缺你们俩了！”
“江薪就在我身边，我们马上过去。”肖原挂断电话，对着江薪说，“夏娇催我们去吃饭，快走吧。”
江薪再次感慨自己是金鱼脑子，他也忘得一干二净，连同要送出去的热缩片挂件。
“等等——”夏尧对身后的工作室老板摆摆手，再转身面向江薪，“我正好要回家了，送你们一程。”
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己撞上来了，夏尧心想。
“却之不恭。”肖原怕江薪拒绝于是抢答。
—
几人经过女生身边时，女生向江薪招招手表示有话想对他说。
江薪驻足，眼神示意肖原和夏尧在门外等一下。
“我建议你呀，”好像怕被别人听到，女生凑近江薪耳朵小声说，“其实你可以向夏老师借皮影人物的，他收藏了好几套。不仅如此，他还收藏了好多其他手工艺品，装了满满一间屋子呢！”
“谢谢啊。”这女生说得太夸张了吧，但江薪还是感谢对方的好意。
站在门外的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这女的在说什么呀？
干嘛凑那么近啊？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