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移氏倒也不介意,动作妖娆地攀上柳惜音的耳边轻语,叶昭只好尽量贴在惜音身前静听,半晌过后,神情渐渐严峻。
“荒唐,这么下作的手段,我怎么使得出来?”
“叶将军,我都不怕吃亏,你一个大男人还瞻前顾后怕什么?”
叶昭忍不住出声反对,没移氏回以嗤笑。只有柳惜音涨红了半张俏脸,也不知心思是杂乱还是茫然,良久才转头向没移氏愤愤质问。
“这个计策,是要叶昭与你配合?”
“不然呢?尊敬的叶夫人,要想混人眼目必要入戏三分。”
“那我不许!你听见没!”
柳惜音已是极度不悦了,但没移氏见她对自己厌恶鲜明,反而颇觉有趣的掩口轻笑几声,自觉地退远行礼。
“小女见识鄙陋,若是叶将军不领这个情,甘愿受罚领罪,从此再不多说一句。”
“此事我还要思量,来人,送夏国皇后回皇宫寝殿,好生优待,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叶昭虽未接受,却隐约觉得不能丢了送上门来的这颗好棋,只能叫人恭恭敬敬地送没移氏回寝殿。
“看来阿昭是有了貌美如花的美娇娘助阵,不需要我这个添乱的蠢妇人了。”
没移氏前脚刚走,柳惜音后脚就松开叶昭的扶靠,背对着她走开气呼呼地甩手。
“惜音,你这是怎么了?你又要把我丢在这,万一待会又来个左移右移的要害我可怎么办?”
叶昭哭笑不得,趴在床沿上望着惜音背影,真真觉得无可奈何。
“你不是不罚那没移氏了,还要好生优待,莫不是要高高兴兴领了人家的情了,人家巴不得贴上来,哪有我什么事。”
“惜音!那没移氏诡计多端,谁知道她是不是要借机逃走啊。再说了,你瞅瞅我这样子,我这身份,哪敢去招惹这种女的,我躲都躲不及。”
“那就是说,如果有她这样巧言令色,又不介意你身份的美艳女子,你就可以顺水推舟,和她假戏真做了?”
“哎呀,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咳,咳咳……”看着柳惜音仿佛有一肚子的气要拿她开刀问斩,叶昭急得说话不赢,活活要被柳惜音噎死。
柳惜音忧心回望,又实在是坳不过心头一番憋屈。每每想到没移氏那与自己肖似的媚眼与柔媚身段都让叶昭看了去,她的左右逢迎和口蜜腹剑又使人动她不得,再加上刚刚没移氏那一番主动献计,脑海中竟然已经有了叶昭与她亲昵嬉戏的荒唐画面,挥之不去令人难受。
“只要你不生气,我便不听她的。”
叶昭好歹吐出这一句,她以为柳惜音是还在气她被没移氏亲了这天大误会,哪里有心思去掰扯柳惜音心里的弯弯绕绕,一想到没移氏的献计又觉得荒唐到不行,不敢细想。
让两个女人这么一闹,她身上倒觉没那么痛了,脑袋却是一团乱麻,索性都丢出脑袋只求柳惜音快点消气。
柳惜音看她有气无力趴在那,终于还是压下心头难受走了回去,担忧着掀开她腿上薄毯瞧了瞧。叶昭猛地抽手却不是阻止她,而是抓住了柳惜音的柔腕握着,脑袋就像丧家小犬一般钻进了柳惜音怀里,蜷作一团趴着,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柳惜音抚摸着叶昭的背脊,刚刚隐忍吞回的眼泪又禁不住要夺眶而出,也不知道是心疼叶昭这一身伤痕累累,还是信不过叶昭对她来得太快的欢喜,总觉得下一刻便要横飞了出去,再也抓不着。
阿昭,我好怕,有比我更好的人来抢你,比我美貌,比我聪慧,比我有用,你便会不会嫌弃我只能吃醋惹事?让你活活受罪?
眼看叶昭渐渐睡去,柳惜音也禁不住困乏倒在榻上阖眼便睡,怕扰醒叶昭休息,竟也顾不得脱簪更衣了。
时辰尚早,但兴庆府毕竟不比东京城彻夜繁华,家家关门闭户,漆黑静谧,在惴惴不安中复过宋军占领的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