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司徒宪揉了揉她的头发。祝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祝沁做的那些事情。皇上没瞒他,因为皇上也知道,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祝家别看现在倒了,可祝老太爷几个儿子都不是池中之物,他还有不少门生故旧。所以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生太大的罅隙。可皇上同样也不希望他们关系太过亲密,所以又告诉他,祝家手里可能有一批不为人知的人,救了祝湛的就是,偏偏对外还装作不知那人身份。
皇帝知道,祝家肯定没给司徒宪这么一股势力。所以,希望他孙子多少防备一些。如果能试探出些什么,那就更好了。毕竟那药,他还是很稀罕的。
却不知道,司徒宪一看到那药就有了猜测。别人头一回见,为那药的效果震惊。他却是见过的,甚至于,他那里还有几瓶。都是汐儿给他准备的。
想到这个他就特别感激汐儿,他没见过那位姥姥,所以对她无感。而他学会的一切,都是汐儿教他的。如果不是她,他不知道他是不在那时候活下来,更不可能习得一身本领,回到京城,收拢父王留下的那些人。
“这段时间,姥姥可有再见过你?”
荀越汐自然摇头:“没有。”顿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救了大哥?”
司徒宪对她没那么多拐弯的心思,直接点头:“是,我看到那瓶被进宫的药了,跟汐儿以前给我准备的那些一样。”疑心是她,但又想着可能是他未见过的姥姥。可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必是眼前的小丫头无疑了。
“是我救了大哥。”荀越汐对他也没瞒着,“之前不是给我留了一瓶吗,正好用上。”
“那你手里岂不是没有了?”司徒宪就皱眉,想着回头再给她送一瓶过来防身。
“我天天待在内宅,连绣花针都不让碰,我要那药做什么?”
“以防万一。宁可白放着,也不要到要用的时候身边没有。”当时那么些,她全给了他,他对她又怎能小气?
荀越汐没办法,只好道:“那好吧,以后你若是要用,再来找我拿。”她现在才五岁,过完年才六岁,除了乖乖听话,还真做不了别的。
说完这个,他又气了起来:“你半夜没事往外瞎跑什么。”他没想过她是知道消息才去的,只以为她是想出去放放风,正巧碰上。他会这么想是正常的,她学的什么他都知道,拥有那样的轻功,不出去跑跑,反而整天被关在这么小的院子里,肯定会觉得憋屈。又是个孩子,没那么好的自律耐心,偷跑出去放放风,可以理解。
荀越汐自然不会揭破这一点:“你得幸亏我跑出去,要不然现在就糟糕了。”祝家长孙莫名的死在外面,老太爷和老太太能不能撑得过去都不好说。万一要是不行了,祝家的子弟便得丁扰,回来守孝。这官场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现在从这坑里出来,立刻就有别人填进去。出来容易,想再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就算如此,以后也不许再往外偷跑。”顿了一下又道:“以后我想法子,让你时不时的出去转转。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知道了。”
从荀越汐那里出来,司徒宪便去见祝老太爷。
虽然一个是外祖,一个是外孙,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温情。祝老太爷还要拐着弯表一下衷心,虽然孙女被赐给了忠孝亲王世子,可他们家很不喜她这样的做法,还是坚定的站在他这边的。
司徒宪也拐着弯的告诉对方,救了祝湛的是他的人,对于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他不会疑心他们。当然,为免被以为他派人监视他家,又着重提到,一切只是机缘巧合,他也是后来才知。他本就是祝家外孙,再添一个救命之恩,便是加重筹码。
老太爷自然是大吃一惊,但在司徒宪重新送他一瓶药之后,不信也得信了。司徒宪还提到,那人与他是同门,两人同时拜入师门,之后也曾同路来京城。但入京之后,便各自分开了。而这药是师门独有,旁人再没有的。只是对方与他不同,并不看重俗世中的一切。当时碰到的哪怕不是祝湛,而是旁的不相干的人,那人也会出手。所以他们不必介怀,至于报恩?就更不必了。那人形踪飘忽,他也找不到。若不是看到药,他都不知救人的是他。
如此这般,到底是让老太爷信了。主要还是因为那药实在难得,凡世间没有,宫庭御内没有,独此一家,旁人再不知道的。所以,能拿出相同的药来,便足以证明身份。
两方一翻推心置腹,感情自然也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