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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归来(2 / 2)


不知对方意欲何为,顾宜宁没下她面子,夸道:“人如其名,叶姑娘钟灵毓秀,天生丽质。”

叶雅容轻声细语地问:“今日五小姐冒着违背军令的风险拦下我们,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不知解决了没有?”

一下子就把她的行为拔高到耽搁军务的高度了,顾宜宁笑道,“叶姑娘可能不知,殿下曾准许我拦车。”

吴川张了张口,没戳穿她瞎扯出来的话,反正五小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切后果都有殿下担着。

叶雅容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想必老夫人在府中已等候多时了,五小姐能否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的人马经过?”

吴川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叶雅容这句话明摆着在拿老夫人当盾牌,若今日顾宜宁乖乖让路了,就是叫全京城的贵女看了笑话。

平日里行事娇蛮的相府五小姐输给了徐州刺史的女儿,竟做出单方面给人家抬名声的蠢事,以后哪个不知名的人也能上前踩一脚了。

若顾宜宁不让路,且大闹一场,不仅有损自己的面子和相府的形象,也定为陆老夫人及宫中贵戚不喜。

她无论让步还是不让步,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顾宜宁身上。想必她心里已经万分后悔刚才做出了上前拦车的举动。

而且,瑾王殿下从始至终一直神隐,没替她出面,看来是终于看清顾宜宁蠢笨的真面目,肯及时止损了。

他们的视线沉甸甸的,仿佛看地用力了,就能给她添上如山似的压力。

面对这群人,顾宜宁只觉得好笑,她面上风轻云淡,随口一道:“我似乎很久没见过老夫人了,今日得空,正好去瞧瞧她老人家。”

此话一落,看热闹的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大失所望,看来这相府五小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脑子不灵光嘛。

叶雅容眼中晦涩,仍是笑着应话,“也好,我派人帮五小姐把相府马车引来。”

“不必,相府马车哪有瑾王府的马车坐着舒服。”顾宜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早就在徐州听过很多关于顾宜宁的说辞,还以为上天只给了她美貌,没给她智慧,如今看来,倒是个难对付的。叶雅容和声道:“如若五小姐不嫌弃,可和我一同乘坐。”

“也不必,我觉得殿下这辆马车更合心意。”顾宜宁笑着拒了对方的好意,轻快地往前走去。看见一脸冷漠的周寒站在车前,平静问道:“步梯呢?”

周寒默默将步梯施展开来。

直至顾宜宁在车上坐稳,一整列骑兵才开始移动。

原本想看场大戏的看客们咂咂嘴,瑾王竟然没有把她赶下车。

万万没想到,差点被清岳女子书院拒之门外的、京城最没文化的五小姐,竟能轻而易举就将众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贵女们气地脸色铁青。

-

马车内,叶雅容紧闭着眼,气息有些不稳。

一旁的丫鬟止不住地说着顾宜宁的坏话。

她隐忍道:“无妨,我们来日方长。”

马车摇摇晃晃,在朱红色的门前停下,随车队一同到来的,还有圣旨。

圣上身边的高公公胖白和蔼,手中拿着圣旨笑眯眯同吴川问话,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堪至极。

他尖着嗓子道:“这圣旨,还是到了王府里面再宣吧。”

雍雅华贵的内厅,高公公宣完册封摄政王的旨意后,用力瞪了眼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顾宜宁。

前朝余孽猖狂和山贼横行一直是晋东地区政事的重中之重,派了多少臣子过去都没解决完全,瑾王从北疆回京后便开始着手处理,短短几日,就取得重大进展。

明明能风风光光地接下功名,却为了顾宜宁折回去买什么破梳子,现在落得个别人代接圣旨的场面。

真是可惜。

顾宜宁并不知道陆旌没及时回府的原因,她还以为是在忙着处理军务。

只是高公公蹬她的眼神较为吓人,她偏过头,有意错开了这目光。

陆老夫人年迈,头发已经花白,手握圣旨同高公公寒暄一番后,将人送到王府门口才罢休。

乌泱泱的人群散开,室内清静下来,老夫人落座,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叶雅容,混浊的眼中渐渐有了湿意,边点头便道:“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极了你祖母年轻时候的样子,真是让人怀念啊。”

叶雅容半跪下去,亲昵地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说,您膝下尚无孙女,这段时间,把容儿当亲孙女用着便是,容儿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老夫人笑乐了,“我只有旌儿和卓儿两个孙子,确实没有孙女,你祖母舍得让你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我还得回个信感谢她呢。”

“哪里还需要回信感谢呀,祖母常念叨着您,您对容儿满意,便是她最大的欣慰了。”

“你呀,净会说些好听的。”

顾宜宁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人说些体己的话,一盏茶用完了,她们也没说完。

她轻轻咳了一下,春桃及时递上锦帕。

这下老夫人终于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她抬头看了过去,顾宜宁乖巧地坐在梨木镌花椅上,同她对上目光以后,露出个轻柔的笑。

不得不说,虽然顾宜宁在同龄人中风评不好,但在长辈那里,一向讨人喜欢,样貌有一大部分加持,除此之外,嘴巴也甜,经常一两句话就让老人开怀大笑。

陆老夫人眉眼都舒展开来,这姑娘小时候常常往王府跑,一待便是一天,算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只是到了年纪以后,一下子懂礼法了。

来王府的次数变少了许多,一年能来个两三次都是好的,为此陆老夫人失望不已,对陆旌也颇有怨气。

自家孙子什么样她清楚地很,行事粗戾,性格冷漠,根本不会说什么哄小姑娘开心的话,宜宁那般娇气,一心喜欢风清霁月的公子,定然瞧不上满身杀气旌儿。

这不,为了躲陆旌,连同把她这个老太婆也给忘了,眼看着小姑娘和她越来越生疏,老夫人叹了口气,“宜宁怎么不说话?”

顾宜宁规矩地坐着,轻道:“祖母同叶姑娘说话,宜宁不忍打扰。”

听见她还称呼祖母,老夫人眼光一下子亮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姑娘长大了,连说话也这么生分。”

顾宜宁笑了下,站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您不问问我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嘛?”

顾丞相最近三天两头被圣上针对,旌儿今日回府,她年纪虽大,倒也看得清楚,“是来着旌儿的吧?”

“是啊,”顾宜宁眼眸弯了起来,小声道:“我写信托时琰哥哥回京的时候买两把玉牙梳,不知他有没有帮我买回来。”

这声时琰哥哥让老夫人眼里泛酸,她何尝不想让宜宁做自己的孙媳妇,可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

现如今看着小姑娘主动同陆旌缓和关系,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家族利益,她都很乐意帮忙。

也希望旌儿能放下这段感情,世上的姑娘不是只有宜宁一个,他大可多瞧瞧别家的,今日刚刚进府的叶家女儿就不错。

老夫人笑着看了眼叶雅容,两个年轻人若是能日久生情也会是一段良缘。

天色渐晚,顾宜宁一直没等到陆旌回府,她只得同老夫人道别,“祖母,我明日还来看您。”

老夫人和蔼地笑着,“明日我吩咐厨娘做你最喜欢的如意糕,再派人买些琼花露来,你可别让这些东西白白浪费了。”

顾宜宁心里感动,又承诺一遍,“祖母放心,就算时琰哥哥不准我入府,我也会架个□□从墙上翻过来看您的。”

“看你说的,旌儿怎么可能不让你入府。”

她趁机告上一状,“时琰哥哥要同我断绝来往呢,您若不信,等他回来问一问便是。”

老夫人佯装发怒,“那我可得给你做主,好好训他一顿。”

“还是祖母最疼我了。”顾宜宁轻言轻语,撒起娇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从老夫人这里离开后又去了趟裕霄居,吴川又是一副可怜兮兮逆来顺受的样子回她:“五小姐,殿下是真的尚未回府。”

吴川这个人,狡猾地同狐狸一样。顾宜宁自是不信,愣是从他面前闯了进去。

吴川无奈,反正殿下不在,她就算闯进去也见不到人,看来明天得往门口多添点人守着才是。

顾宜宁没找见人,看见周寒后问:“陆旌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王府?”

周寒:“徐州。”

“徐州?”顾宜宁眉梢微微挑起,“不是刚从徐州回来?又去那里做什么了?”

周寒面无表情:“买梳子。”

他说完后便离开了,只剩下顾宜宁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瑾王府的牌匾撤下,换上了摄政王府四个烫金劲字。短短一天,陆旌权势又涨,可谓是羡煞旁人。

马车从王府缓缓驶离,顾宜宁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春桃为她递上一块糕点,“小姐莫要担心,殿下快马加鞭,兴许明日就能回来。”

顾宜宁靠着软垫,手心不断地轻擦着腰间的芙蓉水玉,“那玉牙梳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他错过了直接回京便是,怎么又返回去买了?”

“这表明殿下心中有小姐,您想要什么,他都会全力满足的。”

顾宜宁心烦意乱地阖上双眼,她才不稀罕玉芽梳,更想早些见到陆旌。

心中正怅然若失,马车突然停滞下来,随着惯性,往前一倒,春桃惊呼一声,护住顾宜宁,“小姐妹伤到吧?”

“我没事。”

“马夫怎么驾马的,莫不是跟人冲撞了……”春桃边说边去掀轿帘,帘子掀开,声音也跟着中断了。

再回头时,她满脸喜色,拉着帘子惊喜道:“小姐,殿下……回来了,您快看看。”

顾宜宁正在走神,闻言目光微晃,轻转到对面坐于马背之上的男人,直接撞上那道锋锐冷漠的视线。

长街十里,车辆和马匹在同一拐角相向而行。

陆旌一身玄色锦衣,眼眸漆黑沉静,直直地看过来,在他身后,是万丈霞光,刹那间,记忆中深镌不朽的音容样貌,突然都鲜活明朗起来。

顾宜宁怔住,再回神后眼眸里起了层浅浅的水雾,她揪住衣袖,强忍着眼泪。

陆旌面无表情地错开视线,寡淡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松动,扯着缰绳从马车旁边空旷的地方穿过,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顾宜宁匆忙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他挺拔淡漠的背影,心中急切,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着些许紧张和微弱的哽咽:“陆旌。”

她声音算不得大,掺在傍晚人声鼎沸的叫卖中,很快就被掩盖下去。

原以为陆旌没听到,可面前的马蹄渐渐放缓,随后停在几米之外,他漠着脸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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