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宇像是侧面张眼睛般,身子向后一仰,用扇子顶住符一往小腿,毫不怜香惜玉地挑开。
睡梦中的符一往登时瞪开双眼,做出反击姿态出圈,眼中尽是锐利、凶狠。愣愣然的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他,眼瞳中映出冷文宇的身影的瞬间收拳,迷茫地看着冷文宇侧脸听着墨宝说八卦……
另一辆马车,花问鼎一向注重皇家形象,坐马车也要腰背挺直,彰显自己卓越的地位身份。
可今天他实在觉得头晕体乏,竟也与冷文宇那辆马车内的众人一般,坐着坐着竟昏昏欲睡,小憩起来。
郡守府,建筑风格雅致规整,一木一石上都题上词写上字儿。似有若无地古琴声在府内传播,琴声晦涩彷徨,听得人心里不得劲儿。
符铃、符响、符成、墨宝和小家等被当成家眷,一进府就送到了后院休息。符一往既然是为花问鼎出力的名义留下,自然和莫习等官兵一起在门外守着。
房内,怀古郡的佟郡守身体前倾,脚尖向门口方向,听到公孙锦问话,停了几秒回答,“公孙大人……所言甚是。”
佟郡守长着大长脸、身材瘦高、身着便服,明明长得比公孙锦结实,可与公孙锦坐在一处反倒更像是个弱书生。
冷文宇的视线在佟郡守沾着彩色颜料地袖口边、小手指等处徘徊了下。她左侧嘴角翘起:想来他们来的时候,这位佟郡守正在绘画,而此时还想着赶回去呢。
忽然,冷文宇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热忱的视线从门外射到自己侧脸上,她眼珠转动向外瞥去,所瞥之处犹如三九寒风袭来……个个官兵打着寒颤。
符一往阳光下的五官锋锐深邃,周身透出异族野性,正环胸像一座小山一样站在门口,将四人同行的大门显得极为狭小。
他撞上冷文宇的视线猛地挪开视线,过了会视线再次缓慢的转回,用任谁看都咄咄逼人的凶恶眼神直直瞅着冷文宇:就在看,要怎样?
冷文宇视线在符一往通红的耳垂上一顿,一展扇子遮挡住下半张脸,扇子下的嘴角慢慢翘起,露在扇子外的一双狭长凤目寒眸流转,瞥着符一往,似是要活活冻死符一往:你说呢?
公孙锦犹豫着想问关于自己母亲、原配和……暂居恩人柳姑娘的情况,但他没好意思真开口问这些私事。
但眼瞅着佟郡守爱答不理,公孙锦自己母亲自己能不清楚嘛,只怕这怀古郡郡守府着实遭了不少“毒手”,所以才会对他颇有微词,爱答不理。
“佟大人若是有事,就退下去办事。”花问鼎面色比平常红润些许,端坐在那不断喝茶,不经意间还是泄露几分不胜其烦。
佟郡守身后姓郑的幕僚,双眼晃过公孙锦和花问鼎均不大好的脸色,摸摸八字胡,暗道:不好,大人这是要得罪大人物喽!
他凑到佟郡守跟前打圆场道:“大人又在思虑公务!哎,不是小的说大人,您都在书房一宿一上午了,现在意识迟钝精神都无法集中了吧。”
如此一说,花问鼎和公孙锦不得不被绑架一般不怎么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佟郡守几句,还说要佟郡守以身体为重,快去休息。
佟郡守被说得满脸通红,也不拆自己台,连连虚心应下,而后竟还真借坡下驴,火烧屁股般“休息”去……
“我家大人这是又往书房去了,哎,真是舍身为公,殚精竭虑啊。”郑幕僚目光幽怨地望着自家大人离去,心底在哀嚎:哎!小的只能帮你到这了,我还是琢磨另谋高就吧。
他对诸位行礼,话语一转道:“各位大人风尘仆仆,不如现下休息片刻……我家大人已订好今晚庆红楼,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原本是下午人家庆红楼生意最不好的时候包的场,现在改在晚上价钱……定然出不起了,看来只是退而求其次来个包厢了。
公孙锦家眷所在的院落。
公孙锦就像不忍心迈进院落似地,背着手在院外一圈圈的转,还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心里担心:一会见到母亲,不知母亲又要因为烟儿姑娘的事儿如何发作,还是不要让大嘴巴的墨宝瞧见了。
墨宝看得都着急死了,“老爷您不进去吗?”语气竟还带着点点期待。
“墨宝啊,老爷平日待你如何?”公孙锦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犹豫样。
“老爷对墨宝自是非常好。”墨宝那可是给杆子就上拍马屁的,立马表忠心,“墨宝待老爷也是丹心赤忱!”
“那一会墨宝可要忠心护主啊。”公孙锦叹了口气,在墨宝吞苍蝇憋屈的表情中抬脚,推门的瞬间还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