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林婆婆约好了,年后就去谢宅。夫妻二人商量着,只带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别的一律不带,宅子也留给那二老,从此后算是跟这里说再见了。
刘豪和金娘都是有手艺的人,二人都相信,不管在哪里,他们都会过的很好。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碰上大雪之年,刘豪心中到底不忍,还是去将二老接了过去。
两位老人走在刘豪身后,心中是怎么样的后悔暂且不提。刘豪回到家中,就对金娘说道:“如今风雪将至,不我们明日就去谢家吧,别到时候大雪封山,我们又得耽搁很久。”
金娘沉默了片刻,说道:“好。”
二人商量着明日就走,二老心中惊疑又心痛,可儿子已经跟他们离了心,他们也无法发表什么意见。第二天,金娘起来还做了一餐早饭,想了想还是将他们的决定跟二老说了,有了被子、柴火、粮食都放在何处,便背着一个小包袱同刘豪,在风雪中离开了。
望着儿子儿媳的背影,老太太鼻头发酸,“他们只背了那么一个小包袱,肯定是出去小住,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老头没有说话。
老太太忽然就哭了起来。
“不是说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的满天飞吗?我打我儿子,怎么就把儿子打跑了呢?”
她是真的疑惑,可也没有人能够真的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许多村子都提前听到有风雪的消息,所以当除夕这天夜里大风呼号的时候,很多人都有准备。一些讲究一点的村子里,还有村长领着人去孤寡老人的家里发点东西,或者将孤寡老人聚集在一处,也能暖和一些。
衙门也有了一些准备,不至于骤然出事,慌了手脚。
然而置身此间,人力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
第二天起来,积雪已经没过脚踝处,房顶更是积着厚厚的雪。
大雪,真的来了。
阿明一早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谢辞渊吃早饭的时候回来的,“少爷,咱们村的屋子盖的结实,有两个人年纪大了没熬过昨夜,其他人都没事。不过听说,别的村有冻死的,也有屋子塌了被砸死了。”
他只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能够打听到这些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早上喝粥,陪着腌萝卜,萝卜很脆,但天天吃,还是有点吃不下的。
不过粥倒是滚热,阿明出去一圈,身上还带着凉气,谢辞渊便招呼他坐下来一起吃。
没一会儿,赵阿伯过来,说谢东拎着年礼,来拜年了。
“快请进来。”
外头这样冷,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谢辞渊有些心疼。
谢东跨进来,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一坛酒、一刀肉、一个南瓜还有一只腌鸡。谢辞渊本想推辞,但见着谢东的眼神,他还是收下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三节两礼都是该走动的,若当先生的拒绝学生的礼,学生才该惶恐,先生是不是后悔了。
见谢辞渊收下,谢东果然笑了起来。谢辞渊又将之前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谢东,谢东也是毫不客气的就收了下来。
“既然来了,那就随我去书房吧,我考教考教你的功课。”
谢东很用功,可以说是对答如流。
谢辞渊想了想,说道:“你的年纪,现在才临字帖已经有些晚了,我昨儿去县里,路过书铺,见有字帖便买了一些回来,你都翻看翻看,觉得喜欢谁的字,就临摹谁的。科举考试,若卷面一塌糊涂,即便你再妙语连珠,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