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因为没有整蛊到百里孤鸿,而訾景云却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昵。
“你……不辣?”云挽歌一双翦水秋瞳瞪得贼溜圆,百里孤鸿觉得憨态可掬的紧,于是多睨了两眼,这才面色淡淡的颔了颔首。
云挽歌见此,怀疑的瞅了瞅百里孤鸿,然后又纠结地瞧了瞧手中火红的食物,试探着“嗷呜”咬了一小口,紧接着那张白白嫩嫩的莹白小脸霎时间憋成了酱红色:“水、唔唔,水!”
她一边用掌扇风,一边不停吐着舌头,眼睛氤着一层朦朦胧的水雾,眼眶眼角也都像是搽了胭脂似的一片绯红。
嫌百里孤鸿递水慢,她甚至直接伏在桌上胡乱抓着一个茶盏猛灌,等过了那个劲头,二话没说就撅着红艶艶的小嘴儿,控诉地看着手中端着汤盅的百里孤鸿:“相公~~”
“这点辣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的确不算什么,毕竟他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将□□鹤顶红吞之入腹,甚至在剜肉刮骨时拒绝麻药,又怎会瞧得上这小小的辣?但是云挽歌不同,她是温室里娇养灌溉出来的小花儿,哪里受得了这种?
百里孤鸿皱眉想了想,将汤盅放下,“但你怎的这般鲁莽?”
云挽歌见百里孤鸿虎着脸,大有说教的意思,连忙扯着他的衣衫期期艾艾道:“相公,阿挽知错了,也不该存心逗弄你,但是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再说好不好?”
说着,她委委屈屈地瞥了眼訾景云淡黄的衣袍,垂丧着脑袋,低声说道:“这里还有人呢,给阿挽留点面子好不好?”
盯着云挽歌脖颈处露出的细嫩肌肤,百里孤鸿鸢紫色的瞳仁幽深了几分:“现在知道要面子了?早些使坏的时候怎的就没见你考虑后果?”
云挽歌都已经低头服软了,但没想到百里孤鸿竟然还是依依不饶,顿时有些上头。
平时也没见百里孤鸿这么多话啊!
不知道是不是几个菜吃上头醉了,云挽歌竟然偷偷将手伸下桌,预备备狠狠掐百里孤鸿一把以示警告。
但不曾想,百里孤鸿常年习武,身上跟金钟罩铁布衫似的,云挽歌这一拧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个儿娇嫩的小手硌得慌。
“诶哟——”
訾景云原先正因为百里孤鸿和云挽歌共食共用而脸色稍变,他正喑黯着眼眸思忖某些东西,却不想到被云挽歌的惊呼声攫取了注意。
但他凝神之时,便看见百里孤鸿捉着云挽歌的手,面露心疼的模样,一双眼眸霎时间波诡云谲。
“很疼?”百里孤鸿攥着云挽歌透着几分粉红的纤手,鸢紫色的眼膜中流露出几分焦躁之色。
他从来不把这种算不得伤的伤放在眼里,但是看着小姑娘眼泪水打转的可怜模样,他心里就是忍不住一阵阵发紧,窒息得慌。
“我去请御医。”
百里孤鸿作势要起身,云挽歌怕把事情搞大,顾不得装林黛玉,连忙伸手拽着他的衣袍,但不慎连着他的几绺银色发丝一并攥在了掌中:“不用了不用了,不碍事的,一点都不疼。”
头皮有些许刺痛,但百里孤鸿却并未在意。他只是垂眸紧紧盯着云挽歌的双眸,再三询问道:“真的不碍事?”
“不碍事不碍事!”
旁人被百里孤鸿这双妖孽一般的鸢紫色双眸盯着,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但是云挽歌压根儿就没怕过,更遑论现在做了亏心事,火烧眉头?
她生怕百里孤鸿一个轻功施展下去人就没影了,赶忙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不撒手,“相公,没事的,但是黄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不能让人败兴而归吧?况且、况且早膳你没用,现在连午膳也要糟蹋了?相公~”
云挽歌仰头望着百里孤鸿,那双漆黑的翦水秋瞳盈着漾漾水波涟漪,小兽幼崽般惹人怜爱,让人心都不自觉淌化成了一滩。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饶是百里孤鸿,也招架不住这般磨人的云挽歌,只得缴械投降,甘愿沦为她的裙下之臣。
两人腻腻歪歪的纠缠在一起,而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訾景云脸色变了变,搁置在腿上的双手也不知何时攥成了双拳,直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脉络暴突。那双向来温润的眼眸,也仿若幽潭般深邃不可窥伺……
帝王心,深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