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翠楼的大门口前彩灯辉映,各色光晕交织在卫星楼那张过分完美的脸上,让过往之人无不纷纷侧目。
胤朝民风还算开放,而且每月的花灯会本就是给年轻男女们提供相识幽会的场所,因此卫星楼不过在宝翠楼前站了一小会儿,他脚下已经被那些大胆的姑娘们扔了一地鲜花,远远看去就像是站在花丛里的一个金子招牌。
“敢问公子可是一人来赶花灯会?”有姑娘忍不住大胆搭腔。
卫星楼:......(这谁呀?莫名其妙!)
“公子怎么不说话?”
卫星楼:........(好烦,苍蝇一样!)
“公子,奴家小翠,相和公子交给朋友!”
卫星楼:......(娘子怎么还不来,娘子迟到了,这个习惯不好!再不来,我就生气了!)
一个时辰后
“公子,奴家请你一起去游湖可好?”
卫星楼:......(娘子怎么了?要不要去找找?万一我去找,她又来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又一个时辰后
花灯会最热闹的时辰已过,而大龙湖畔的商贩们也纷纷开始收摊了。原本刚才卫星楼身前那些绞着手帕,眼中含情脉脉,不时偷眼打量他,跃跃欲试的女子们也一个个自觉无趣,渐渐散去。
“这位公子,我们店要打烊了!”宝翠楼的掌柜从里面跑出来,对着卫星楼做了个揖。
卫星楼瞥了他一眼,脸色很臭:“那又如何?”
掌柜的讪笑,手掌在空中朝外扒了扒,示意他让开:“您正站在大门中间,我们可怎么关门呢?劳驾您,让让!”
苏玉提着花灯赶到宝翠楼时,看到的就是卫星楼一脸面瘫状袖手矗在宝翠楼前,在掌柜的吆喝下,慢慢挪动脚步,朝外让了一寸。
那掌柜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十分同情,一幅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道:“这位公子,你在这里站了一晚要等的人都没有来,那就是不会来了,夜深了,赶紧回去吧!”
掌柜话音刚落,还在远处的苏玉便扬声道:“夫君,我来了!”
嘎?
一旁的掌柜立马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忙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指挥伙计们关门板。
然而掌柜的一双眼睛,却忍不住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这般俊俏的翩翩公子等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无怨无悔?
繁华褪尽,除了大龙湖里那些莲花灯还有些未曾随水漂去,街面上已是黑黢黢一片。
远处青色的牌楼间,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人单髻蓝衫,细腰窄肩,黑巾覆面,混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她手中提着一盏八宝琉璃灯,脚步不急不缓的走来,微风掠过,吹得她额前的刘海随风飘扬。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装束,明明连面貌都蒙在黑巾之下,明明那眉心之间有道血样的长痕,然而在琉璃灯的柔和光晕之下,竟让人恍惚间觉得走来的是一位高不可攀的月中仙子。
她从暗夜中走来,及至近时,仅露在黑巾外的一双大眼微微一弯,美目流转间,仿似无数星光被揉碎,盛满了她的眸。
一瞬间,卫星楼就觉得心中好像某个地方砰的一下被击中了!
“怎么来的这样晚?灯会都结束了!”他清咳一声别过脸去,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心脏正在难抑的狂跳。
“我来晚了,你不会先回家么?”苏玉被季云亭送上岸后本来花灯会已经结束了,谁曾想这个男人看起来一脑子精明,竟会傻呆呆在这里等上一整晚?
虽然彭城气候宜人,但在这大街上站着吹一晚上冷风,他一定等的很难受吧!苏玉顿时心中满怀歉意。
“我就是怕我先回去了,你又来了,两下里错过!”他觉得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她。
他这番话更让她无地自容,她原本并不打算将季云亭的事情如实相告,因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但见卫星楼这般重诺,便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和他解释迟来的原因。
“夫君,其实我刚才......”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他以指点住了唇。
“嘘!”男人的黑眸仿若幽潭,里面闪烁着让她看不懂的光:“不用解释,直接补偿吧!”
“补偿?”她尚未回过味来,肩膀一沉,她只觉得眼前景物一转,已是后背贴在了宝翠楼的门板上,他的双臂按在她脑后的门板之上,她瞬间被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两个人瞬间离得很近,他低下头,她仰着脸,一瞬间呼吸都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