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沉默了下,似自言自语般地道:“我叫阿默他们,不也是直接喊名字的么?”
阿真自然听见,倒是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才略笑了笑,道:“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阿默,该是有宝宝了吧?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那样安安静静的。还有苍梧,可是真好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
紫桐听了便劝道:“阿真,写封信去问问吧,他们定然高兴的。”
“写信吗?”阿真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写也罢。”
紫桐心里叹气,不再多说。
如此便在大鱼城安定下来,阿真与紫桐两个每日不过是在家里观花修竹,说话逗孩子,偶尔也去街市上转转,小日子过得有些无聊繁琐,却也别有一番恬淡安稳。
如此这般过得两月,紫桐帮着阿真料理好春耕事务,见家里甚是无事妥帖,便与阿真道别,说要出去走走。
阿真自然也没什么好留的,只让她照顾好自己,便让她自去了。
这日,勤快的小丫环银鱼儿服侍阿真歇下睡午觉,便和厨娘李婶坐下廊下闲话,一边看两个孩子在廊下玩,一边飞针走线地绣着帕子。
厨娘李婶放下手里缝补着的衣衫,眯着眼睛看了看银鱼儿手里绣着花色,笑呵呵地道:“银丫头手可真巧,这针脚那叫一个细密平实!”
银鱼儿抿嘴笑道:“哪里,还想让婶子教教我呢!”
李婶听了便又是呵呵一笑:“瞧这会说话的俏模样儿,以后可不知便宜了谁去!”
银鱼儿先是脸一红,然后道:“我是夫人买来的丫头,婚嫁这事儿,可是想都不敢想!婶子可快别说了,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不知羞呢!”
李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咱们小门小户的,也没那么多规矩!瞧着夫人是个心善的,等时候到了,自然会为你瞧个如意郎君去!到时候啊,可别忘了叫婶子去吃杯喜酒~”
银鱼儿脸红红的,不依道:“婶子就会拿我寻开心!”
李婶见她要恼了,知她小女孩儿脸皮薄,便不再打趣,正待另起个话头,便听见有人敲门。
李婶和银鱼儿抬头一看,只见小院敞开的木门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鸦黑的头发高高扎起,身上穿一件收袖绑腿的黑色劲装,脚蹬一双平底黑靴,站在那里,就跟一杆枪似的,笔直挺拔,英气勃勃,仔细打量,便觉更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长得很是清俊出色,只脸上神色很有些冷峻,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身后还跟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高高大大,四肢健壮,正呼哧地打着响鼻,一看就是匹良驹。
方才正无聊地在院里树下打瞌睡的门子九连,此刻已走到门口,问那男子:“请问有什么事?”
那男子看了九连一眼,只将手里牵着的缰绳扔在他怀里,一边举步往里走,一边沉声吩咐:“找干净的粮草喂它,再给它备两斤酒!”
不止九连被马喝酒的问题弄愣了,就是廊下的李婶和银鱼儿也被弄愣了:这谁啊这是,怎么跟回家似的,这么不客气?
那男子大步流星,没几步就到了廊下门前,先看了一会儿正在拿个小网兜捞水盆里小鱼儿的两个娃娃,再眉头一皱,抬脚便要往屋里去。
李婶终于反应过来,赶忙拦住:“哎,这位,那个,先等等!”
银鱼儿也在一边,红着脸,细声细气道:“请问,你找谁?”
那男子看一眼掩着珠帘的内室,想了想,问:“阿真在睡觉?”
银鱼儿与李婶两个相视一眼,踌躇着问:“您是?”
那男子并不回答,略一思量,便在廊下曲腿坐下来:“有水吗?”
银鱼儿与李婶两个再相视一眼,银鱼儿走到孩子边上看着他,李婶则去厨房给他端水。
那男子见银鱼儿虽然红着脸有些害羞,但依然戒备地瞪着他的样子,倒是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我是阿真的护卫。”
“啊?”银鱼儿明显搞不清楚。护卫?可怎么又直呼夫人的名字呢?
那男子也不多说,只放松地向后靠在板壁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
银鱼儿见状,倒是去了些防备,只在心里好奇,他很累啊?
李婶端了个青瓷碗过来,一边递给男子,一边试探地问:“不知这位哥儿怎么称呼?”
男子一口气喝完了水,将碗还给李婶,只说一声:“我睡会儿。”便闭上眼睛不理人了。
李婶拿着碗,与银鱼儿面面相觑。
结果刚过得片刻功夫,还没等她们商量好要不要去屋里叫醒夫人,便见刚刚似乎已经睡着的男子,睁开眼睛,利落地站起来,对着屋里道:“阿真。”
银鱼儿与李婶一愣,便见内室的珠帘从里撩开,她们的夫人阿真正举步出来,见到年轻男子似乎愣了愣,然后便展开笑来:“原来是你啊。”
那语气神态透着亲昵,倒似见到许久不见的家人一般。
李婶于是放下心来,哦,原来是亲戚。
银鱼儿却又是奇怪,咦,不是护卫吗?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