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点了点头。
杉灵这才明白为什么黄导要把“跟A大代表一起谢幕”加进去了。
长得好看人气旺，说的的确就是苏白。
虽然苏白在A大的确有些谣言，但人家次次第一几乎十全十美，这些谣言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正愣着，忽然就听苏白对着黄导道，“她不答应吗？”
“哎，怎么说都不答应，不过这也是自己意愿的事，要是杉同学不愿意，我们也没法强求。杉同学，你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杉灵笑道，“黄导，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既然说定了，就没有能改变的余……”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地就看到苏白站到她前面了。
他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在舞台吗？”
少年清澈见底的眼睛直视着她，睫毛如同扇子一般轻轻扑闪着。
杉灵看着他那双眼睛，不自禁道，“……也、也不是……”
苏白又道，“那你不想和我一起演讲？”
“也没有……”
“那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谢幕吗？”
“也不会……”
“我想和你一起，”苏白看着她道，“你想和我一起吗？”
杉灵张了张嘴，鬼使神差地道，“想！”
“黄导，稿子给我吧，”苏白转身道，“我会帮杉灵改好的，让她尽量只需要走个过场就可以了。”
黄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看了眼杉灵，僵直着把稿子递了过去。
苏白拿过了稿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他难得笑，杉灵还没有见过他笑，如今就这样轻轻弯着眉眼，好像冰块倏地就融化了些……
露出里面藏着的流光了。
杉灵看着他难得的笑容，连手里拿着稿子都没注意了。
少年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直到将她拉离了办公室，下了楼，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杉大颜控看了一眼身侧依然还带着笑意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两大张稿子……
“我这个人既然说定了，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想！”
……
一只鸽子从她脑袋里飞过，拼命地咕咕叫着“真香！真香！”。
杉灵：“……”
杉灵：“？？？！！！”
……
A大在十一月里，终于入秋了。
杉灵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了一眼在树上蹦迪的麻雀。
一旁的苏白道，“怎么，感冒了？”
“没什么，”杉灵怏怏道，“情伤。”
“什么情伤？”
杉灵撇了撇嘴，“你还问我什么情伤，你看看我手里这是什么？”
她手里拿着几页的稿子，正是从黄导那里拿来的演讲稿。
上一次就吃过小霸王的亏，看着他那张脸就把他给带回来了，这次又吃了苏白的亏。
虽然苏大学霸以成绩出名，但人也长得好看啊，干干净净的少年，要是没了那些谣言又高调些……
在学校里可就是校草般的存在了。
杉灵估摸着自己也不是颜控啊，怎么看着就答应了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这就是人类的本质，人类的本质就是王境泽。
这跟她本人没什么关系的，她还是很坚定，都是这本质作祟。
这么想着的杉灵觉得自己坦然了不少，至少能接受自己不是一时疯球接受的这个事实。
苏白说了稿子会帮她重新写一遍，让她话少点儿的，她就把手里的稿子抽了一份给苏白。
“那就拜托你整理一下给我啦，”杉灵道，“下节课是吴老师的心理学课，我要先去了。”
苏白接过了稿子道，“我也要上，跟你一起。”
杉灵愣道，“你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吧，怎么要上心理学的课？”
“……我申请了二专。”
“二……”
杉灵一时语塞。
A大第二专业的必修课程多在周末和晚上，再加上课量繁多，本就非常辛苦了。
更别说苏白大二申请，还要补之前的课程学分了。
苏白的本专业课程量虽然不大，但他平日都会打工，最近更是参加了SREX的人才计划……
如今申请二专虽然好，但压力却大得不得了。
杉灵担心道，“这样你的课程量是不是太大了些？”
苏白淡道，“还好。我父母那里最近情况好转了些，暂时不用打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杉灵却知道此前家庭的变故给了他多少的打击，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她道，“你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再给自己这么多压力……”
“还不够。”
杉灵一怔。
苏白低垂着眉眼，低声道，“还不够优秀。”
他的情绪有些滴落，睫毛轻轻颤抖着，连那双清澈的眸子都黯淡了下来。
杉灵也看出他的情绪不是很好，毕竟苏白家里的情况确实太复杂了些，也不敢多说话，怕戳中他的痛处。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那里有个贩卖机，走走走，我请你喝最新上的鳗鱼味可乐。”
苏白顿时松了眉头，叹笑道，“这都是什么黑暗饮料。”
杉灵最后也没买那个鳗鱼味可乐，据说因为太难喝被举报了，昨天就下架了，她只好改了两杯柠檬茶。
苏白的必修课是在晚上上的，不过跟她选修了同一节课，就是吴老师这节的心理学史。
杉灵还是第一次和苏白一起上课，一转头就能看到苏学霸那好看的侧脸，和在纸上认认真真做着笔记的手指。
吴老师的年纪不大，但课倒是枯燥无味，一句话反复说了十几遍，听得人有些困倦。
杉灵也有些累了，就趴在桌上，近距离欣赏苏学霸那张认真的侧脸。
啧啧，这鼻子真挺啊，山根高但鼻头小，真是绝世美鼻。
啧啧，这嘴唇真薄，唇形也好看，不过是不是没什么营养，都有些泛白了。
啧啧，这手也好看，但是最近有些瘦了，骨头都凸出来……
……
“叩。”
脑袋瓜被忽地笔轻轻敲了一下，杉灵连忙捂着额头反应了过来。
苏学霸手里拿着把笔，静静地看着她。
杉灵刚想问他干什么好好敲自己，就听到讲台那里传来了喊声——
“哎！说你呢！第六排靠窗那桌子戴着眼镜的同学，说你呢，发什么呆，快回答一下这题答案是什么！”
杉灵今天来得迟了，坐的有点远了，所以特地戴了眼镜起来，她数了数……
自己刚好第六排。
自己这桌刚好靠窗。
……苏白没戴眼镜，只有她戴。
听吴老师这么说，好像刚才叫过她一回，如果不是苏白提醒她，她可能还在发愣着。
周围的学生都转了过来朝她看，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
杉大学渣慌了。
她慌慌张张地翻了一下书本，发现这题也不会，也不是能直接报答案的选择题，而是一题主观题。
吴老师的脾气不好，见她半天反应，又开始催了。
“戴眼镜的那位同学！请你快点起来，到底要不要回答了！就是你，那边就只有你戴眼镜了！”
杉大学渣在“老师我不会”和再酝酿一下答案中来回思索了一番，觉得都会被骂，正准备随便选一个……
“哎。”
一声细细叹气声在一旁响了起来。
一双冰冷的手伸到了她的脸颊旁。
杉灵一怔。
那双手轻轻地将她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转眼间就戴到了自己的脸上。
苏白戴着无框眼镜站了起身，淡淡道，“对不起，这就回答这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