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怎么回事?!”指着地上昏迷的男子,留着八字胡的总管拿眼瞥了一旁的小厮。
小厮慌张的连连摆手道,“总管,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打水的时候,这个男的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总管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
“是,是的。”小厮紧张的点头。
扬手重重拍了一下小厮的脑袋,总管横眉竖目,怒道,“你当我傻啊。”
“可是,可是……”小厮颇为委屈的红了眼,事实的确是这样啊!
“可是你个头,还不把这个死人给扔到城外去。”说着,总管有些嫌恶了看了一眼地上这个全身粘满尘土和血污的家伙。真是的,出门前可是最忌讳见死人了,这可是会掉钱的!
“他,还没死呢。”小厮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死?!”总管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瞅着地上满身是伤的家伙,乖乖,这么严重的伤,还没死,这家伙还真是命大,不过掉到他这块地来也算他倒霉了,“来人,把他关到七号笼子里去!”
反正七号笼子里很空,不愁多一个人……
意识暂且还处于模糊中,但莫寒隐隐还是听到外面嘈杂的声响,随后又感觉自己被人一抬一扔,最后就是铁笼‘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可莫寒的脑子却不宁静。零星的记忆片段纷乱的在脑海中打转,莫寒感觉头痛欲裂,却又无可奈何,直至最后那些凌乱的记忆归于一片空白。
耳边听到那车轮滚动的骨碌骨碌声,仿佛是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喂,喂……”
一只脚踢了踢对面这个仿佛被人严重虐待过的人体,见对方依然如同死尸般横躺在他的脚边上,毫无动弹。张东帅的浓眉不由一挑,这个刚刚被丢进来的大叔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呐,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变得跟他一样惨……”坐在张东帅旁边的一个小白脸,被大叔那骇人的模样吓住,泪腺立时分泌出无数液体,整个身子都不自禁的缩成一团。
张东帅双手交叉在脑后,白他一眼,“我说小白脸,你哭什么,一个大爷们的哭的跟娘似的。”
“可是……可是……人家怕。”小白脸低头嚅嗫了一句,眼里泪花闪烁。
张东帅微叹了口气,也不怪乎小白脸会怕,以他这么懦弱的性格,要是不怕的话也就不会呆在这里了。想着,张东帅的视线扫过同是被关进笼子里的几个人,每个人无一不是惨白着脸沉默不言,甚至有的人已经有些麻木的发呆着。
这些人跟张东帅一样,都是奴隶,只是唯一不一样的恐怕就是各个人的来历吧。不过,基本上绝大多数的奴隶都是因为在倌院里,或者青楼里混不出去而被贱卖成奴隶的。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因为获罪……而张东帅就是属于后者。
奴隶里面有男有女,只是被分到了不同的笼子里罢了,像张东帅所在的这个笼子里就全部都是男性群体,长得漂亮一点的,或许能被哪个金主包养,从而卖个好价钱。长得丑一点的话,那就只有当苦力的分了。至于以后会不会被主人虐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仿佛是变卖畜生一样啊,张东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不是当初见义勇为救下了一个逃跑的奴隶,从而招惹上了那个奴隶主,恐怕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
不过,当时谁又知道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会是黑市上赫赫有名的奴隶贩子头目呢。世道果然变化无常啊,张东帅忽然有些感慨。
“他……他动了!”小白脸忽然惊恐的抓住张东帅的手臂拼命摇了摇,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地上微微动弹的大叔。
张东帅有些讶异的看过去,只见大叔颇为困难的慢慢撑起身子。
头发凌乱,脸上还黏着血污,全身上下的衣服根本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可见大大小小可怖的伤口。更严重的还是大叔的大腿上,那道被贯穿的伤口更是连皮带肉都往外翻。
见此,小白脸的脸色更加灰白了,“他……他该不会,该不会是尸变了吧……”
“尸变你个头!”劈头给了小白脸一记爆栗,张东帅转头紧紧地瞪着已经坐起身子,粗重喘着气的落魄大叔。心下也是一阵惊骇,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只怕普通人在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之下,早就死翘翘了,可看大叔虽然狼狈的模样,却不像是个濒临死亡的人。
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让莫寒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额上更是布上了豆大的汗珠。虽然莫寒本身具有一定的生理机能自动复原功能,但这明显也是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恐怕也是要在这痛苦中度过了,不过被疼痛这么一刺激,莫寒也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笼子里的空间还算大,但由于笼子外面罩着黑布的关系,所以莫寒看不到外面的场景。而里面虽然光线虽暗了点,但却便不多大影响视线。
目光滑过车内几乎都是麻木的一些人,最后莫寒疑惑的视线停在了唯一一个饶有兴趣打量他的陌生男子上。
昨天晚上跟那个小女孩战斗的记忆还很清晰,但到最后晕过去之前那里却是空白一片。莫寒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听外面隐隐传来的车轮滚动的骨碌声,明显自己还是在车上。
更何况,加上现在比普通人还要差劲的身体状况,莫寒暗暗压下心下的惊疑,打量着面前这个算是唯一表情还算正常的男子,问道,“你是谁?!”
张东帅的浓眉一扬,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弓长‘张’,东方既白的‘东’,英俊帅气的‘帅’,当然,你可以简略一点叫我张东帅。”
“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