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太?高了,从地面看上去就?像是?一架纸飞机,像是?脱离现实的幻觉。
季眠在车里,哭的几乎脱力。
分手的时候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都涌出来。情?绪隐忍太?久,以至于破堤时根本没办法控制。
她?也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宋淮安在驾驶座上,沉默的看着她?,然后送上纸。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季眠像是?在自?我催眠,属于陆远珩的是?天空,他是?天之骄子,注定是?要博飞的,不该被她?拖累剪断双翅,成为一个普通人。
他注定,就?不该平凡。
分明?想的明?白,可是?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了,就?像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哭完一样。
直到飞机隐没于云端,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她?带着鼻音道:“走吧。”
“好。”
宋淮安发动?引擎,离开机场。
回到家之前,季眠不上妆,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季盛年这几天身体不佳,留在家里修养。
季眠进去,正好跟他撞见?。
自?从上一次谈话?不欢而散,两个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这一次同样是?,季盛年就?像是?没见?到她?一样,目光越过他,看向了身后的宋淮安,“小宋,这么晚了辛苦你了。”
“听说伯父身体抱恙,要保重?身体。”
季眠直接上楼,腾出地方留给他们寒暄。
过了几分钟,卧室的门被敲响。
乔语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置在书桌边,她?靠着墙,有些倦态,眼睛里三两道皱纹没藏住,显露出来,时间再怎么仁慈,老了终究是?老了。
两个人沉默好一阵。
“他走了?”乔语到底还是?打破了沉默。
“嗯。”季眠回答倒异常平静。
一只手放在肩膀上,乔语背对着她?,心里同样像是?到绞一样,“走了好,走了,就?没有念想了。”
是?啊。
走了,就?彻底没可能?了。
持续了一个月的冷战,最后季盛年为了公司不得不跟季眠重?新谈一次,一家人,连季欣都回来了。
这一次季眠倒没了上一次的激动?,她?知?道就?算她?反抗到底这件事?也不会以她?的意愿结束,她?点头,“联姻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好不容易等到了松口,季盛年迫不及待的问。
季眠看着他,眼里无波无澜,“我要进公司。”
“什么?”
“我的条件是?,我要参与酒店的管理,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职位,而是?要二哥的位置,这是?我唯一……”
季眠话?还没说完,季盛年已经一巴掌扇过来。
因?为太?大力,她?被打的偏着头,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是?谁让你有了这么混账的想法,我还没有死你就?想着争家产了?”季盛年是?气?坏了,他一巴掌打完,整个人依靠着椅子喘气?。
二哥季望更是?怒不可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口气?倒是?不小,直接就?要我的位置,这位置,就?算给你了,你能?做吗?”
季欣本来一直低着头玩指甲,闻言抬起头,颇为意外。
乔语抓着手臂,尽可能?控制着情?绪,挡在了季盛年跟季眠的中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她?是?你女儿,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都是?你宠成这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德行的,今天只是?一巴掌,要是?能?打醒她?倒好了。”
季眠抬头,看向的确实季望,“就?你上位后每年都财政赤字有什么难做的吗?整个季家都葬送在你手上,全家都要为你收拾残局,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擦掉了嘴角那点血迹,目光带着薄薄的轻视意味,以及讽意。
季望像是?被刺了下,下意识就?要过来动?手。
但季眠冷冷看着他,冰冷的像是?戳人肺管子,他的手指松开又握紧,到底没胆子下手。
季盛年冷笑,“你倒是?伶牙俐齿的很,你以为管理是?多容易的事?情?,你就?真当你能?比你二哥做的好?”
“我可以。”
季眠声音轻,但是?坚定。
“想让我联姻,可以,但前提是?我要进入公司,参加大小事?的决策。”
“……”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季盛年毫无办法,他将视线放在了季眠的身上,“你到底是?她?的母亲,你来劝。”
“我不要。”
乔语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否定。
季盛年没想到乔语会拒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乔语梗着脖颈,盯着那双眼睛,“我说我不要,我同意眠眠的条件,我认为她?说的没错。”
“妈,你跟着捣什么乱?”季望抱怨的看过来。
“我是?认真的。”
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