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澍成一大早便起床去了海边捕鱼,江沅在床上多睡了会儿才慢悠悠地起床将昨天暴晒过的谷子取出来,用前阵子刚做的石臼舂米。
随着木碓一上一下的捣弄,一颗颗稻谷在石臼里脱壳蜕皮,露出了雪白的米粒。
就这么碾了将近一整天,到了快日落时,才堪堪舂了半个麻袋的米,江沅揉了揉酸胀的指关节,将已经碾好的米先装进了新的麻袋,剩下的一半收起来等过几天再慢慢捣弄。
往厨房走去,发现梁澍成刚刚收了渔网回来,正在将活蹦乱跳的鱼倒入水桶中,江沅凑上去看了眼,除了鱼还有不少虾类贝类的生物。
晚餐两人自然是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无需什么多余的调料,只是将食材入锅清水蒸煮一段时间,就已经鲜香四溢。
吃过晚饭,江沅去后院挑拣了两筐秧苗后才洗漱了一番回房睡觉。
“明天要去插秧?不是才把水稻收上来吗?”梁澍成收拾过碗筷,去后院转了一圈,问道。
“把地平一平就可以了,不能荒了地,反正这里的农作物也不看季节。”江沅垂眉,认真地挑拣着秧苗,抽空回答道。
等一番事情忙完后,到了快深夜江沅才收拾干净,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睡衣,上床钻进了被窝。
由于一天的疲倦,江沅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只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只手指触上了他的脊背,缓慢地摩挲着,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江沅翻了个身,避开梁澍成的小动作,睡梦中拧着眉心,迷迷糊糊地说:“别闹了,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梁澍成先去了溪边的那块田地翻了翻土壤,江沅稍迟了些起,先去仓库给两只小鸡崽喂食,没想到一开门,两只小家伙竟然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肩头。
两个小家伙的个头比起刚出生时明显大了一圈,却是到今天才会飞,搞得江沅差点以为他养的是小鸡崽而不是鸟了。
原本粉红色的羽毛也渐渐转向了更深的火红色,江沅给它俩顺了顺毛,两只小不点已初具雏形的长喙这里啄啄,那里蹭蹭,最后缩成团窝在颈间不走了,任凭江沅怎么赶也不愿回到仓库的鸟窝里了。
江沅一脸黑线,只好带着两只鸟去厨房做饭,顺道去鸡窝里摸了两只蛋,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受精蛋后便打匀了下锅加上虾仁,简单炒了两人份的蛋炒饭,装进食盒便准备出门去田地里找梁澍成。
临出发前,江沅又想了想路上可以打只野兔来晚上加餐,便顺手带上了放在仓库的那支猎.枪。
走到溪边的时候,江沅蹲下来本打算舀一捧水解渴,却见原本清澈的溪水却染上了几缕若有若无的血迹。
江沅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伸手拨了拨水流,那丝血迹散开后立马又有新的混着血水的溪流从上游淌下,穿过他的指缝。
正凝神间,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小块坚硬的东西,江沅本以为是石头,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小截人的指骨。
江沅皱了下眉,起身揣着食盒往上游走去,本打算让两只小鸟先飞去田里,没想到两只小家伙已经窝在他的颈间睡熟了,江沅只好作罢,自己往前走去打算看看出了什么事。
越往上游走,溪水就变得愈发浑浊,快到山顶时,已是人骨堆积成山,顺着头颅数了数,足足有七八具尸骨,溪水早已变成粘稠的血色。
江沅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绞痛,拧了拧眉心,忍住胃中的不适感,想着应该是碰上了原始部落间的屠杀,还是保留了吃人习俗未开风化的原始部落,只是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这些部落里的人大多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活动,很少到山间的树林里来,不知怎么这回将厮杀的战场挪到了这里。
正思考间,不远处一阵喧哗的人声传来。
江沅蹲下身,面前足有半米高的杂草遮住了自己的身形,他拨开草丛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野人约有十七八个,有的披着兽皮,有的仅仅用宽大叶片遮蔽下半身,在林间空地上围坐成一团,大声交谈着。
江沅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打算转身走了,谁料刚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孩童的惨叫,声音干哑。
江沅转过身看去,才发现原来那群人中间还有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孩子,不着寸缕,皮肤偏黑,手脚像牲口一样被绑在支架上,下面还放着一个火盆,烈火窜起灼烧着背部,小男孩神色绝望地扭动着身躯妄图躲避即将攀附而上的火焰,奈何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干哑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