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江沅收拾好东西后,从行李中翻出薄被抖了抖,铺开在竹席上。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江沅有些困倦地合上了眼皮,在竹席上侧着身子合衣躺下,用薄被盖住了腹部。
“嗯。”身后梁澍成应了一声,又说道:“我去把火堆移到洞口,驱避野兽。”
很快便沉沉睡去的江沅在半梦半醒间应了一声,便彻底不再发出声音了,唯有平稳绵长的轻声呼吸。
第一次睡在野外山洞里的江沅次日醒来时,难免腰酸背痛,有些不适地按了按后背,很快背上就突然多了一只手帮他按压着酸痛处。
“不用了,我自己来。”江沅从竹席上坐起身,避开了梁澍成的手。
梁澍成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后,也从席子上坐了起来。
“我们今天再往南走一走,说不定能碰到更适合种植的土地,等生活安定下来后,再尝试去其它地方寻找飞船丢失的零件好了。”江沅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和梁澍成说着接下来的计划,由于昨晚两人都是合衣睡的,所以不一会儿便收拾完了。
梁澍成点了点头,背过两人的行李,走出了山洞,临走前将洞口处尚有一丝火星子的柴火堆给扑灭了。
两人没直接往南走,而是先折回昨天寻到的一处小溪简单洗漱了一下才接着出发。
“纱布差不多可以摘下了,本来也没多大伤口绑久了不透气。”江沅洗完脸看着一旁梁澍成的下巴竟然还绑着昨晚敷上药的纱布,有些好笑地提醒。
梁澍成听话地点点头,拆下了纱布,蹲在溪水边,单手舀了一捧水随意地擦了擦下巴上残留的药汁。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顺畅了许多,江沅两人往南又走了几天,采集了一些土壤和植物的样本,等随身携带的食物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顺着原路往回走。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除了一些兔子、鸟雀之类的动物外并没见到老虎这类大型野生动物,为此准备的种种预防反倒显得多此一举。
返程的路上,江沅他们两人又回到了第一晚住过的那个山洞,准备在这里住最后一晚,明早再启程回去。
“有人。”在快靠近洞口的时候,梁澍成突然眉头皱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往前走的江沅。
江沅顺着力道停下了脚步,凝神仔细听了会儿,果然断断续续听到了虚弱的呻.吟。
江沅和梁澍成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
自从他们坠落到这片荒星上,已经过了快十天了,四目所见除了树木丛林、昆虫鸟兽外就没见过活人,也不能算是人,但这个星球上的环境又和地球十分相似,江沅先入为主地觉得就算有智慧生物,也应当和人类差不多。
不过这下贸然和这个世界的文明接触并不在两人的预期中,况且还不清楚这片星系上的文明发展状况,万一把他们两个天外来客当成什么小白鼠抓起来做研究,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梁澍成按住江沅的肩膀,自己向前走去。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听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江沅想了想,自作主张地跟了上去。
离洞穴越近,声音也就逐渐清晰了起来,只不过听声调倒是越来越虚弱,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直到站到洞口处时,江沅才顺着已经有些暗淡的日光看去,洞穴靠里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杂草,上面正躺着一个中年女人,身穿虎皮制成的简单衣物,不,或许还算不上衣物,看上去仅仅是将扒下来的虎皮晒了晒裁成块状裹在身上而已。
女人杂乱浓密的长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着面额,看上去已经陷入了昏迷,神志不清地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吟,眉头则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忍痛。
江沅顺着看下去,才发现女子身下的杂草早已浸满了鲜血,腹部则高高隆起。
“你快回去拿一下麻醉剂和手术缝合线。”江沅当机立断地推了推身旁的梁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