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玄起身正要关窗之际,乍时见红儿扑朔着翅膀飞进屋中,不由立时喜出望外。
陵光落到她的肩膀上,她小心捧到手心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它光滑的羽毛,一边道:“你去哪里玩了,可知姐姐心里多么担心。”
陵光被她温柔的抱着,不由自已的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惬意享受这种感觉之余,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每次都会沉陷进去不能自拔。
这一晚,顾清玄与他讲了很多话,讲着讲着便趴在花梨木长案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衣衫完好的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而仔细回想起昨夜,却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躺下的。难道是春芙吗?
正奇怪间,忽的又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寻视。
屋中并没有发现红儿的身影,只看到长案上面安静的放着一根红色羽毛。红儿还是走了,昨夜回来似是来与她道别。
顾清玄也心灰意冷不再去寻了,她知道,她已经留不住它了,若是想追求自由的话,不如放它出去的好。
如视珍宝一般将那根红羽小心包好收藏起来,留个念想也好。
秋风萧瑟,早露寒凉。梦玉伤势刚刚痊愈一些便被高管家派去做工。
排队领饭时,下人醪牙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对他嗤之以鼻道:“像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能干什么活,简直是浪费我们府里的粮食。”
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的身份,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不想给顾清玄增加麻烦,梦玉一声不吭任由他数落自己。
岂料,另一个下人申刀李见状,看他很是好欺负的样子,斜睨他一眼,对周边人起哄道:“听高管家说,他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估计是个臭要饭的!”
“原来是个臭要饭的,顾府什么时候这种人也收了?”与他二人一个鼻孔出气的马六道。
“就是,想必像他这种人,脸皮都够厚的!”申刀李附和道。
闻言,梦玉心下羞愤不已,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只能忍气吞声,当做听不见他们的话。
破出贼光鼠眼,三十来岁的年纪,在这里算是年纪较大的一个,眼下暗色打量梦玉,见他相貌清秀俊俏,不由嘴角一勾。
三人轮番羞辱过后顿觉不过瘾,又故意将他排挤到最后,待半天过去终于排到自己时,梦玉一看,锅内已空。
黯然之际,只见醪牙端着陶碗上前,虚情假意的关心问道:“哎呀,真是同情你啊,看来要饿肚子了,不过没关系,你如果唤我一声爷,我就把我吃剩下的这半碗分给你,怎么样?”话落,立时嘲笑出声来。
梦玉转身要走,身后申刀李和马六见此不由嘲笑起醪牙。
醪牙见他居然无视自己,不由气怒起来,抬脚将他踹在地上,破口大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说罢将手里的碗一把扣在他的脸上,用力往下揉搓道:“看你吃不吃!”米糠扣了满脸,梦玉拼命的摇头躲闪。
直到醪牙出了气,方才起身。
得到一丝喘息,梦玉不由啐出一口鲜血,拿袖子胡乱擦了擦,顺手拂去脸上的饭粒,爬起身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兀自一笑,悲哀的看着他们,缓缓道:“你们也不过是敢欺负我罢了,欺软怕硬算什么男人!真有本事,也不会留在这里给人做奴才!”
三人一听这话,立时气的磨牙切齿。
醪牙一挽袖子骂道:“你个牙尖嘴利的东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哥儿几个一块儿上!”
三人刚要动手,恰时有人及时伸手拦道:“诶,算了,他旧伤未愈,万一你把人打死了,这就麻烦了。”
原是在一边看了半天戏的破出,此刻笑意不明的帮他解围道。
醪牙碍于他在这里有些辈分,加之他说的确实在理,于是便作罢道:“哼,今天看在破兄的份上,我且饶你小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