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就让他问,他知道的肯定都告诉傅臣。
傅臣问:“你爸去世的时候有没有立遗嘱?你确定一下。”
傅华点头:“立过,可是那时候我小嘛,所有一切都是我养母那个老女人在打理,所以遗嘱我怀疑也是被她拿走了。”
傅臣问:“那你爸去世时有没有让人提点你之类的?”
傅华点头:“也有,我爸有个助理,叫陈进,我叫他陈叔叔,他和我爸的关系很好,但是后来我养母把他给辞退了,不让他管我们家的事情,陈叔叔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傅家,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傅臣点头,又问:“那个女人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傅华说:“单家的主母是她女儿,傅家的所有产业被单家夺走以后,她也就没管过了,单家会给她钱,每个月都会给上百万这样,所以她一直在外面玩没回来过。”
傅臣觉得突破口应该在陈进那里,既然傅道荣死的时候傅华还小,傅太太又和单家亲近,他肯定会留什么重要的线索给陈进。
傅臣想到这个,那群刽子手也想到了这个,单家也开始寻找陈进了。
傅太太知道傅臣出狱了,但是她没把傅臣放在眼里,还是单危把她骂醒了:“外婆,傅臣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他,我们现在不行动那将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当年外公立的遗嘱到底放哪里了你也不知道,以前我们可以侥幸不用去管这个遗嘱,我和我妈就是合法继承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魔鬼出狱了!我觉得遗嘱多半只有陈进知道,必须毁了!”
傅太太这才害怕了:“他有这么可怕?”
单危说:“他当年可以砍我一刀,他现在就可以砍了我全家,我当然怕!”
这样一说,单危突然又想起了时欢,当年傅臣入狱是为了时欢,保不定他会为了时欢又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天晚上一回家,单危就把厨房忙碌的时欢喊出去,眼神里满是打量和怀疑。
时欢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就说,锅里还烧着汤。”
单危问:“傅臣出狱了,你知道么?”
时欢问:“他出狱跟我什么关系?你这人问话问的真奇怪,你放心我不是你,不喜欢偷吃。”
单危冷笑:“你还想偷吃,我给你腿打折了。”
时欢觉得真恶心,她这辈子真的就摆脱不了这个变态了。
她又回到厨房去做饭,心里其实可害怕了,她现在不能给傅臣添乱,她得等,见过他就好了。
她等哥哥来救她了。
单危隔着大厅对她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心思,不然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是我老婆,这辈子别想和我离婚。”
时欢问:“难道你就不想把你的心肝宝贝时静娶进门来吗?”
单危说:“她就是个鸡,老子玩玩就行了,可你不一样,你是我娶来的老婆,自然什么都得是我的。”
时欢说:“放心吧,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单危说:“结婚这么久,你今天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以前对我不是要杀就是要剐的,今天竟然这么识相。”
时欢说:“免得你以为我对傅臣还有旧情,会抛弃你去找他。”
单危心情很好:“老婆这样想我很欣慰。”
他只是没看到时欢眼里的厌恶和恶心。
傅臣借了一百万其实就是用来打官司的,他在未雨绸缪。
陈进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得去亲自找人,果不其然单家也行动了,他便只能跟着单家的脚步前进,毕竟傅太太不会把陈进的下落告诉傅华。
陈进也想不到他回家养老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人这样找。
有一天他家突然来了很多人,都是想让他回城里一趟的,陈进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他儿子打电话说有人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和老伴儿游玩,来的人没有说找他干什么,只是让他回一趟城里,他住在一个小县城里,距离十年前他为傅家工作的地方离了几百里路。
一听有人让他回城里处理一些事情,陈进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十年前傅道荣的大儿子傅臣入狱,傅华又小,傅家一家全靠傅太太做主,连老爷的遗嘱都不认。
如今想来,大概是傅臣出狱了,单家开始慌了。
陈进冷笑,到底是虎父无犬子,傅道荣当年驰骋商业场,没想到自己的家业会全部落在别人手里,当然他也没想到,十年后会有人为傅家出头。
傅华确实懦弱胆小,但是傅臣就不知道了,看样子他现在是把单家搞得心神不宁,所以单家开始在意遗嘱的事情了。
陈进当时坐在海景房的阳台上,看着大海里的波浪一波波涌上来,对自己儿子说:“如果有个傅臣的人来找你,记得把我的地址给他,让他来找我。”
他儿子答应着,陈进也想到单家会用自己家人威胁他,便教他儿子一招:“他们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马尔代夫和老伴儿度假了,让他们去马尔代夫找我,这样他们就不会管你们了,我跟你说,这单家一家狼子野心,你们务必要小心。”
他儿子答应着,还是觉得老爷子不愧是混了那么久江湖的人。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果然有个叫傅臣的找到陈进本家了,陈进没回家,一直在外面等着傅臣来找他。
陈进儿子还是很谨慎,就怕这个人是假冒的,还让陈进和傅臣通了话,陈进也没怎么见过傅臣,但是傅臣的声音和傅道荣的有几分相似,所以他根据声音判断出来是傅臣,便让傅臣来找他了。
傅臣真正见到陈进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他跟着单家的几波人辗转了很多地方,跑了很多路。
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见到了陈进。
陈进住在山上的寺院里,和老伴儿在祈福,其实这是陈进为了以防万一才找到的安全地界。
寺院里已经落了许多枯叶,有小僧正在打扫,傅臣跟在陈进身边,陈进看了看他的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你比老二有魄力,老二连找我都不敢,你却敢和单家对着干,当年老爷让我们把你找回来,但是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入狱了,傅家也就此没落了。”
傅臣说:“所以他真的是立了遗嘱的。”
陈进侧首悄声道:“如果你不来找我,这遗嘱就是废纸。”
傅臣问:“那当时他们都不认遗嘱。”
陈进点头:“傅太太一心帮自己女儿和外孙,直接把我辞了,那时候傅华又小,还不懂什么利害,所以就成这样了,不过你来找我我就知道,傅家反转的机会来了,这世上枉顾律法的人,一般都死的很惨。”
傅臣说:“单家也在找你,想从你手里毁掉这些东西吧?”
陈进冷笑:“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斗得过我这个老头子了,如果当年傅华大一点,有担当一点,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帮他保住傅家的基业的。”
傅臣没说话。
陈进又说:“如果是你的话,遇到当时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努力抗争还是直接妥协?”
傅臣笑了笑:“陈叔,我人生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
陈进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拄,停下来捶了一下傅臣的肩膀:“有魄力,那我老头子就算豁出命去,也得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