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又看?回去,问道:“你怎会有麻绳?”
赵桓一本正经地回答:“随时备着,以防万一。”
白?玉堂想起?对方?遇见恶贼时总是有麻绳来捆人,一时默然。他此前未曾在意过,但?如今看?来,赵决明是随时随地都备着绳子。
他们将无花带至屋中,天湖大师轻叹一声,煮起?了热水。
白?玉堂与赵桓退出房间,前者对赵桓道:“你将无花交给我罢,我查的案子与他有关。”
赵桓微微歪头,没有立刻说话,白?玉堂莫名地浑身不?自在,用?眼?神?反问。
赵桓:“你查的是什么案子?”
白?玉堂顿了顿,道:“知晓此事,对你并无好处。”
他在想该如何将这个问题揭过,王怜花显然未告知赵决明他与冷血在查醉梦浮生一事,而此事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即便是赵决明……也不?能透露。
赵桓贴心?地没有再问。
*
楚留香赶至莆田少林寺时未走正门,他心?知无论如何不?能慢一步,然而进了少林寺中,却无人阻拦他,反倒有一位焕然华美白?衣青年出面,对他道:“你来晚了。”
楚留香微愣,白?衣青年却已?转身走去,看?样子是在为他带路。
路上楚留香问他:“阁下?为何说我来晚了?”
白?玉堂看?他一眼?,道:“无花已?被抓住,你来的确实晚。”
楚留香一顿,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白?玉堂。”
楚留香恍然大悟,锦毛鼠白?玉堂与开封府展昭交好,时不?时地能听见其帮开封府或六扇门破了案子——在此处见到白?玉堂并不?意外。
他跟着白?玉堂至天湖大师院中,无花闭眼?坐于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空茶盏,牙白?僧袍依旧一尘不?染,但?隐隐可见衣内的绷带,而空气中也有血气。
楚留香瞧见他袖中伸出的一截绳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无需向天湖大师询问,无花乃天枫十四郎长子之事已?然明朗,那假扮天枫十四郎的人、盗取天一神?水的人,以及意图杀害南宫灵灭门的人,都是无花。
“无花……你何苦如此。”
楚留香叹道。
赵桓瞧了他一眼?。
无花闭着眼?,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却在听见这句话后收紧了拳头。
楚留香来的确实太晚,事情尘埃落地,以致他只能于夜晚时前往关押无花的房中,问他缘由。
白?玉堂打算明日天亮便押送无花回京,并已?写信传往六扇门,今晚和赵桓一同在少林寺的厢房中歇下?。
赵桓所住的厢房与关押无花的房间相隔,他听着楚留香推门而入,自己?静坐片刻,翻窗跃至屋顶,向一旁挪了三个房间。
他对无花为何要做出这些事毫不?感兴趣,也并未偷听的爱好,此刻出来除了赏月,也有躲避的原因。
白?玉堂也悄悄地翻上了屋顶,在赵桓身旁坐下?。
“你心?情如何?”
白?玉堂问。
他以为赵决明对无花如此欣赏,如今得知其真实面目,大约会不?好受。
赵桓却道:“没什么,我不?难过。”
月色明朗,点点星子高挂,白?玉堂闻言侧首看?他,只见绛衣少年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赵桓知道白?玉堂话语中潜藏的关心?,偏头朝他一笑:“人无完人,谁都有不?可言说之事。无花大师的秘密只不?过是有些出人意表罢了。”
他看?起?来相当坦然地接受了无花并非传言中完美无瑕的七绝妙僧一事,但?这与他之前对无花的热切相比,略显漠然与冷淡。
白?玉堂忍不?住问道:“……你也有不?可言说之事么?”
赵桓微微垂眼?,再抬眼?看?向白?玉堂时目光灼灼,澄澈清明。
他盯着白?玉堂,轻声道:“有。”
白?玉堂察觉到少年十分认真,对方?显然极为重视他二?人之间的情谊才会如此郑重,他展颜一笑,眉间是意气飞扬,是对赵桓的信赖。
翌日清晨,山间雾气氤氲,白?玉堂带无花离开了少林寺,赵桓与楚留香跟着他二?人下?了山路,天湖大师却只是立在山门前,注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雾中。
赵桓送的是白?玉堂,楚留香送的却是无花。
这回赵桓倒是说了白?玉堂想听的话,白?玉堂正欲挥鞭,便听见绛衣少年朗声道:“白?玉堂——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白?玉堂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却忍不?住笑意:“赵决明,有缘再见。”
楚留香微微一笑,为年轻人的友情而触动,但?看?到车厢时他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是往日,他可以同无花说这句话,但?物是人非,楚留香已?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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