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赵决明”不该知道的事情,赵桓都没有说。
今日赵桓又是早早离开,他这几日只对冷血和玉天宝说在沙漠中逛逛,其实是想着接人。
他从莆田动身后白玉堂一行人才将?将?启程,石观音走后冷血才得空传递消息,赵桓便怕双方错过,估摸着时间去接白玉堂和展昭一行人。
此刻日暮西斜,落日熔金,赵桓领着?身后的一群人穿过迷阵,进了石林洞府。
沿途是烧焦的罂粟花丛,触目惊心,无?花心下一沉,明白他的希望落空——石观音放任罂粟花被烧毁,且不见人影,想来自身难保,当然不会来救他。
他看向前方赵决明的背影,藏在披风下的手慢慢地握紧了。
赵决明头也不回,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脚步轻快,似乎对此处十分熟悉。
待离开罂粟花丛,出现在眼前的是房屋废墟,越过废墟向远处望,只看见一间完好的院落。
白玉堂问赵桓:“你做的?”
赵桓点头:“是。”
白玉堂扬眉一笑:“干得不错。”
展昭隔着?白玉堂望了眼赵桓,又看向面前的断壁残垣,心想这位决明少侠的行事与他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倒是符合传闻中的冷峻无?情。
冷血自一道断墙后走出,瞧见为首的展昭与白玉堂,眉眼软和一瞬,朝他们轻轻颔首。
众人走进石林洞府中仅剩的院落中歇下,天色已晚,若想离开只能明日动身。
官府人谈正经事,“赵决明”一介江湖人不好旁听,便和玉天宝一起蹲在院子看守无?花。
赵桓倒没想着偷听,于情于理,“赵决明”都没有该听的理由,便回答着?玉天宝的问题来打发时间。
玉天宝指了指院中取下披风的漂亮和尚,问道:“他便是那位妙僧无花?”
无?花冷冷地瞥了这无?礼之人一眼,收回视线时赵桓那张木头脸撞进眼中,他一顿,忍着?心中翻腾的怒火别开了脸。
眼不见心不烦。
赵桓点了点头:“对,无?花大师。”
玉天宝哼了一声,他听了些无?花的身世,觉得无?花不识好歹——他的假爹只当他是挡箭牌,面上摆着?副溺爱的样子,无?花有一位待其如亲子的师父,竟然还想杀人灭口。
赵桓听到他的哼声,若有所思。
无?花感到莫名奇妙,却懒得理玉天宝。
*
翌日清晨,冷血从石林洞府中驶出那艘沙船,预备用这艘沙船离开沙漠。
在离去之前,他们需要处理石观音的宝库。
宝库中的金银财宝名画古董必定要充共,充公后则会用于利民之事,赵桓对钱财无?欲无求,搬东西时不仅干得十分利索还十分热心;玉天宝却心有不甘,帮忙的同时偷偷摸摸往腰间塞了些珠宝,赵桓见他有度,便没有点明。
这几日冷血琢磨过该如何用这些猎鹰御船,他聪慧灵敏,倒真叫他琢磨出门道,喂饱猎鹰,在宝物都搬上沙船后,他们一行人离开了石林洞府。
赵桓和玉天宝跑上甲板,白玉堂和展昭也随之而?来,四人一同陪着冷血。冷血话少,但其余四人话多,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沙漠。
他们与留在沙漠外的六扇门人汇合,赵桓和玉天宝便与他们告辞。
平心而?论,能在汴梁城外以赵决明的身份见到展昭,赵桓十分高兴;但白玉堂回了京城见他一面后似乎陷入了疑惑,而?冷血与他共同对战石观音后仿佛也产生了些莫名的情绪,系统更是说他离掉马不远,以防万一,赵桓决定暂且还是与朋友们少相处一些。
理由合理,赵桓那匹黑马还留在兰州城做抵押。
“今岁我还会去一趟汴梁。”赵桓向朋友们告别,如是说,“若是有缘,可以再?聚一场。”
展昭笑道:“好。”
他向来亲和,对赵决明也略有好感,甚至隐隐感受到白玉堂所说的“与赵决明相处时,便会想起太子”这句话的含义。
他二人确实十分相似。
白玉堂和冷血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没有人问赵桓为何会去一趟汴梁,江湖游侠,四海为家,没有那么多为何。
赵桓和玉天宝往兰州城赶去,心想如今已离中秋佳节不远,他可以赶在中秋佳节之前至汴梁,看看他爹,并同顾惜朝道个歉。
往汴梁城赶去的官府一行人中,冷血坐在马车上握着剑柄若有所思。
石观音逃脱多日,冷血却仍止不住地想起那夜与石观音对战,他与赵决明间难言的默契。
赵决明似乎对他的……剑法略有了解。
几乎是他想了什么,下一刻,赵决明便会为他争取出剑的机会。
先前赵桓在船上时,展昭便见冷血时不时地盯着赵桓之后看看腰间的无?鞘剑,此刻见他神色微凝,便出声询问。
冷血和展昭皆用剑,曾比试一二,交情虽淡如水,但正所谓君子之交,他便毫无?隐瞒,坦率言出。
“赵决明……他懂我的剑法。”
便是展昭也不敢说懂冷血的“四十九路无名快剑”,冷血的剑法快狠准,捉摸不透,但他却亲自说赵决明懂他的剑法。
白玉堂原本靠在车厢上半阖着?眼听,闻言忍不住坐直,和展昭一同瞪圆了眼睛。
奇哉怪哉,这赵决明怎么总是令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