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清司一上车就拉上了隔板,因此司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看了眼敞开的窗户,犹犹豫豫地说道:“应、应该是在路上,跳车逃跑了……”
此时中原中也正撑着车门,随着“吱”的一声,门上被他用污浊了的忧伤中不自觉地按出了一个巨大的凹痕:“这个随心所欲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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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司在车经过黑市附近时,打开车窗翻了出去。他躲进灌木丛里,待Mafia的车队走远后,来到和菲茨杰拉德约定见面的地下赌场。
赌场藏在舞厅的后方,用可以移动的墙壁分割开来。
现在的舞厅里在放一首悲伤的歌,清司步履轻快地穿过跳舞的人群,远远地就看到了正百无聊赖地投骰子的菲茨杰拉德。
菲茨杰拉德正随意甩着骰子消磨时间,当他发现清司衣服之下穿着一套病服时,嘴角抽了抽:“你这声打扮,难道不觉得冷吗……”
清司打了个喷嚏,面无表情地拢了拢敞开的衣领:“刚刚在车上有暖气,跳车逃走没时间换上厚的衣服,只能凑合着穿了。”
菲茨杰拉德对清司口中的“跳车”二字颇感兴趣,但菲茨杰拉德知道不打探商业伙伴的私事是经商准则,因此一句话都没有问。他从怀里抽出裉小小的木管,将它塞进清司手里:“这是南美的毒针,清司先生经常出入危险场所,想必需要这个东西护命。”
清司将毒针塞进口袋里:“谢谢。”
“我已经把该带的东西带过来了,就在港口的商船里,清司先生。你们随时可以将货物带回Mafia总部。”
菲茨杰拉德说着从口袋里翻出一把细长的小型□□,将它放在桌上,推到清司面前。
“改良□□,每一颗霰弹都可以注入剧毒——”菲茨杰拉德见清司打开弹匣,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度:“别碰!弹匣也是有毒的,小心被刮伤手指!”
见清司小心地将弹匣重新装回去,菲茨杰拉德才松了口气:“清司先生约的地点太偏僻,我都差点迷路了。还好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身份。”
清司对“俄罗斯”三个字十分敏感:“俄罗斯人?长什么样?”
他追问菲茨杰拉德追问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清司的额头上。
那个人的手很温柔,掌心宽大,用手指理顺清司的头发。清司抬起头,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张苍白又美丽的脸。
陀斯妥耶夫斯基手里端着两杯香槟酒,他将高脚杯放在赌桌上,撑着清司的椅背弯下腰来,离清司非常近:“不知道清司先生您,还记不记得我?”
他用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凝视着清司,微笑着提议道:“清司先生,和我去前厅跳舞吧。”
清司想离这个阴沉苍白的俄罗斯人远一点,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下一句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mimic是我杀的。怎么样,将这句话作为邀请函,足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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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优雅地朝清司伸出一只手,邀请他进入舞池。他紫红色的双眸凝视着清司,眼睛的色泽让人联想到发酵过度葡萄汁。
“我不会跳舞,要是踩到费佳先生的脚,请勿见怪。”
“没关系,只要您不是主观故意就好。”
舞池里的其他人都将两名少年当成了一对醉汉,笑着给他们让出位置。两人都长得赏心悦目,所以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舞池中央,望着这两名翩翩起舞的少年。
陀思妥耶夫斯基动作优雅,而清司因左脚疼痛,只能将大半体重倚在对方身上,并且故意踩对方的脚。
陀思妥耶夫斯基揶揄道:“看来清司先生确实不擅舞技。”
清司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让您见笑了。费佳先生有事情可以直接说,菲茨杰拉德先生不是外人,您大可不必用这种让你我都丢人的方式支开他。”
“您觉得很丢脸吗?”陀思妥耶夫斯基侧过头问道:“可我觉得挺有意思。”
“……”
“清司先生,您知道困扰了横滨几个月之久的瘟疫事件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指了指自己,笑靥单纯又天真:“也是我干的。‘死鼠之屋’的部下亚历山大·普希金,他用异能『瘟疫流行的盛宴』,让病毒在横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