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我想给孩子请个假。”杨良彬一进门便说道。
“哎呀,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呢。”张老师抬头扫了杨良彬一眼,嘴上客气着,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没动。
杨良彬提着牛奶过去,把牛奶放在张老师的桌子上,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道:“这不是最近给您添麻烦了吗?所以来看看您,我家孩子最近实在是麻烦老师了,这箱牛奶希望老师不要嫌弃,以后多照顾一下澄菲。”
张老师看着桌上的牛奶脸上露出几分嫌弃,敷衍地笑笑,随口应道:“行,只要你家孩子别逃课,按时交作业就行。昨天她下午又没来上课,书包还在教室放着呢。”
“我这就拿回去,明天孩子就来上课了,我保证她好好完成作业。”杨良彬冲张老师笑着道别,转身时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碰了下有一半在桌沿外的牛奶箱,牛奶箱被带了下来,重重砸到了张老师身上。
张老师呼痛起身,杨良彬故作紧张地去扶,结果又不小心碰倒了张老师摆放在桌上的水杯,里面的水洒了一桌面,玻璃杯还顺着桌面滚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张老师桌上摆放着一块价值不菲的金表,也被水波及到了,他赶忙拿起擦拭着,一时气上心头,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什么样的家长有什么样的孩子,你家孩子跟你一样没教养……”
杨良彬眼神一冷,要不是怕李澄菲在学校不好过,他现在真想一拳打在这张讥嘲的脸上,不过也很快了,按对方这性子,他就不信录音器什么都弄不到,他扫了一眼金表,挂上歉意的笑容,连连道歉。
张老师冷哼一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牛奶箱,不屑一顾地说:“把你这寒酸玩意儿拿走吧,还好我的表防水,不然你搬十年砖都还不起!”
眼看张老师越说越过分,一旁的另一位老师赶忙站起,打了两句圆场。
杨良彬弯腰提起牛奶箱,忍气吞声地跟着那位老师走出了办公室。
那位老师姓曹,是教李澄菲班上英语的老师,她一出办公室就安慰杨良彬,“你别在意他的话,他就是那样的人……你刚刚没被玻璃渣划到吧?”
杨良彬笑着摇了摇头,曹老师也笑笑,继续说道:“李澄菲这孩子特别聪明,也懂得努力,一手的好字,全年级里我觉得她写的英文字最好看了。对待同学们也好,与人和善。就是最近……唉,你回家好好劝劝孩子,学习压力大可以适当地缓缓,但不能自己毁了自己啊……”
曹老师带着杨良彬一路往李澄菲所在的班级走去,嘴上不停地夸奖着李澄菲,语气里稍微带着些惋惜,到了班级,她冲里面喊了一声,叫一个同学把李澄菲的书包整理出来,递给了杨良彬。
那个女孩把书包递过来的时候,还很担心地问杨良彬,“叔叔,李澄菲是病了吗?没事吧?”
“没事,小感冒。明天就来上学了。”
女孩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杨良彬说:“那就好。叔叔你等一下,我把昨天的作业给李澄菲记一下,您带回家去……今晚的作业等放学后让李澄菲给我打电话吧,我叫方萱,她之前是班长,我们的电话她都有。”
杨良彬点了点头,笑着跟女孩道谢。
等待方萱写字的时候,曹老师对杨良彬说:“李澄菲对别的孩子好,别的孩子也对她好,除了某些不识好歹的人……有些孩子抵御不了诱惑,但是并非无法挽救,你只要用心地跟她谈谈,会有用的,切记不能因为生气而放任自流啊。”
“我姓曹,是教李澄菲英语的老师。孩子在青春期都容易叛逆,也容易有心理压力,如果澄菲有什么不好跟爸爸说的,你可以告诉她让她来找我,我可以倾听她的心里话。”
曹老师眼神认真,是真真切切地在担心着李澄菲,就像方萱和其他一些同学抱有的好意一样单纯,杨良彬真心地对曹老师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方萱写好作业的纸张,与他们笑着道别,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提着牛奶,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校园。
晴空之下,打闹着的学生们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从他身边经过,犹如一群张着翅膀初初学会飞翔的小鸟们,即将磕绊地,却又坚定地,努力地,展开属于他们人生的万里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