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回顾了简灵近来的粉丝表现。
比起ID的相似,顾承灿发现简灵就连战术都越发贴近Sampal。
Sampal早年并不是打英雄联盟出身,她先是打了两年另一款与英雄联盟非常相似的游戏,成绩斐然,然后在第三年突然转战英雄联盟,依然打出了傲人的成就,但却在最后的世界赛里,被替补取代了位置,并且由替补夺得了冠军。
至此,替补获得了更大的知名度,而她则悄无声息的隐退。在那个年代,也没有退役仪式之类的程序,Sampal自己又是一个甚少张扬,从不出席采访活动的人,在顾承灿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再也找不到这名选手了。
那会的顾承灿还在上初中,没有条件去探寻进一步的理由,哪怕后来他进了这个圈子,也依然找不到头绪,更甚者,有时候还要他自己去科普Sampal是何人。
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提这事,只有与他非常熟悉的人才会知道Sampal对他意义非凡。
正在这时,顾承灿听到了视频里解说的闲聊。
他本来在回顾德西玛亚杯其他队伍的比赛,而在他思考的时间里,这段视频播放完了,自动切放了下一段,正是解说在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地说着Simple教练的事情。
顾承灿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电竞选手”“其他游戏”。
他眉头拢了拢,小A是圈内的老人,确实有可能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顾承灿不由得沉思起来,但想到简灵多方面的迷妹表现,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点开手机相册,翻起自己收藏的老照片。
背景是好多年前昏暗又破旧的网吧。
其实,顾承灿知道Sampal的时候,她还不是电竞选手,而是在网吧联盟比赛里打出成绩,初露头角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在明亮的日光下,照片里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黑的像块碳一样,抱着张奖状,笑出的牙锃白瓦亮。
顾承灿看着这样黑黢黢的Sampal,完全无法把她和简灵画上等号。
简教练白净漂亮,笑起来温婉可亲,和照片里黑得分不出来男女的人没有任何相似痕迹。
另外一张则是网吧照废的照片,里面只有Sampal的半张侧脸,乍一瞧黑黢黢的。
在那个相机用胶卷的年代,这两张照片都是他用了好些办法才从网吧那边要来的,后来他把它们扫描成电子版,收进手机里,妥善收藏。
顾承灿不经意地扫过第二张废照片,这张照片还是网吧的人被他缠得没办法了,连带着获奖照一起送给他的,若不是网吧的人特意告诉他,绝对不会有人能认出这张只有半个侧脸的人是谁。
然后,顾承灿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重新仔细打量这张照片,发现在她黑漆漆的耳廓上,有一颗颜色更深的小点。
顾承灿不由自主回想起几小时前在简灵耳朵上看到痣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心跳骤然停滞,而后迅速破百,顾承灿大脑一片纷乱,繁杂的思绪呼啸着汹涌而过,一时间竟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嘿,你这发啥呆呢?”还是阿黄的声音唤醒了顾承灿的神智。
阿黄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擦头发,只见他胡乱地甩了甩头,然后用毛巾狂躁地一通搓,接着又甩了甩。
顾承灿看向床单上因被水渍浸染而略显深色的小点,抿了抿唇,低声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语:“会有两个人的痣长在同一个位置吗?”
“当然有啊!我和我妈就在同一个位置长了同样的痣,你说神奇不神奇!”
说着,阿黄一个蹦跶来到顾承灿的床上,揪着自己的耳朵就要给顾承灿看。
“你看看,你看看,就在耳廓这个位置。”
顾承灿身体微微向后仰,果然在耳廓靠上的位置看到一颗黑色小痣。
“怎么你的也长在耳朵上。”他眉心微皱,声音有些不满。
“嘿,多新鲜诶,这我能控制还是咋的,我看看没准你也有呢。”说着就要去拧顾承灿的耳朵。
顾承灿立刻闪躲,从床的另一侧跳下来,他一掀被子迅速把阿黄团在床上,看着阿黄在被窝里挣扎,好半天才把被子从头上揪下来。
顾承灿快速道:“被子被你头发弄湿了。”
他一把抄起自己的枕头,“我去和ONE睡了,明天你把我被子弄好。”
因为ONE睡觉打呼噜,至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住。
阿黄揪着被子,眼瞅着顾承灿脚底抹油似的开溜,忍不住喊道:“哎!就是被套湿了,你换一个啊。”
回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搞啥啊!”阿黄满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