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东西长得雪白,还软乎乎的一团,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团。
雪团现在已经睡着了,软乎乎地趴在笼子里,发出没心没肺的呼噜声。
甘夏把手指探进笼子里,去摸它的毛,动作放得特别轻,生怕惊醒了它。
苏苏笑道:“这小东西真是胆子大,刚来这里就可以在娘娘身边睡得这么香,真是不怕人呢。”
甘夏摇摇头,感受手下柔软细腻的绒毛:“并不是这样,它怕人怕得要死,只是身处笼子里让它感到安全罢了。”
笼子可以让雪团有足够的安全感,那骆邵虞呢?
什么能让骆邵虞感到安全,让他认定自己不会离开呢?
*
这一天天不亮骆邵虞就起了床,甘夏窝在被子里看他穿衣服,并没有亲自上手。
今儿是天寿节,也就是骆邵虞的生辰,早上他要去祭祖。
这样隆重的场合甘夏可不敢瞎掺和,她对自己的技术还算有自知之明。
男人生得高大俊美,肌肉结实,明黄的龙袍被撑地完美,金冠上的小穗穗垂下来,将男人英挺帅气的脸庞半遮半掩,剑眉利目,让人更加不敢直视。
骆邵虞对甘夏轻轻笑了笑,甘夏呼吸都停止了。
骆邵虞弯下腰,金穗子晃啊晃,他语气里含着笑:“看迷了?”
甘夏锤他:“去你的!”
好端端一个冷酷帝王,怎么不要脸皮。
然后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埋在他肩窝嘿嘿嘿地笑:“我夫君真好看。”
骆邵虞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伸手摸摸怀里人的长发。
甘夏撩起他面前的金帘儿,在男人脸上狠狠亲一口,画蛇添足地整理他肩膀上的布料:“行了,快去吧。”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那个......今儿你生日呢,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
骆邵虞眼睛亮了亮,看着害羞似的用被子掩住脸的甘夏,挑眉笑道:“团团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甘夏咬着被子歪头看他,一副俏生生的样子,殊不知她脸上已经满是红晕,“告诉你了还算什么惊喜?你、你快走快走,到时候就知道啦!”
虽然是生日,但骆邵虞仍旧会非常忙碌,因为各种典礼和要事很多,等到天黑了,他还要和众大臣一起举行宴会。
可这次骆邵虞不同于以往的不耐,反而很期待,因为甘夏也要陪他去。
以前甘夏最烦这些东西,骆邵虞生日又怎么样,不找麻烦已经算得上给他面子了。
说来惭愧,两辈子加起来,她这还是头一回给骆邵虞过生日。
骆邵虞大步走向紫宸宫,他一想到自己一会要和甘夏一起庆祝生辰,浑身疲惫便被喜悦洗刷殆尽。
进了殿,却出乎意料地没看见甘夏的身影,只有那叫名苏苏的宫女一脸无奈地站在外殿,见到他来了,赶紧跪下行礼。
骆邵虞问:“团团呢?”
苏苏苦笑道:“娘娘在内室换衣服呢……陛下您快去劝劝她吧,娘娘都折腾一个时辰了。”
骆邵虞有些哭笑不得地转过屏风,随即被屋里的境况吓了一跳。
屋里到处都是小山似的衣服,床上,地板上,甚至梳妆台和椅子上也都搭着层层叠叠的衣服。
甘夏左手一件嫩粉色宫装,右手一件水红色宫装,正对着镜子愁眉不展,见骆邵虞来了,忙不迭问:“骆邵虞你快来看看,这两件哪个好看?”
骆邵虞接过衣服往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将粉色的递给她:“这个就挺好。”
甘夏摇头道:“这件太小孩气了,没有那种隆重的感觉。”
骆邵虞又看看水红色的衣裙:“这件也不错。”
甘夏不好意思地看着男人笑:“这件太亮眼了,我又长得貌若天仙,不小心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
骆邵虞:“......”
他想起乞巧那天的盛况,也觉得这件衣服有些不妥。虽然他的臣子都识人眼色,可总有胆大包天、色胆包心之徒。
拾掇好后,骆邵虞又给女人带了层面纱,才放心地牵着她的手往大殿走。
骆邵虞揽着甘夏,高高的坐在主位,气势逼人,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
宴会上宾主尽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在场无不是人精,谁都捡着吉祥话说,没哪个会触骆邵虞的霉头。
可总有不长眼的。
甘夏看见走到御桌前敬酒的梁文益,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人怎么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但愿这个二愣子千万别干出什么语出惊人的事,她身边坐着的这位可是醋王啊!
然而上天并没有听见甘夏的祈祷,梁文益看见她就转不过眼了,嘴里喃喃道:“夏夏......”
骆邵虞“咔嚓”一声捏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