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时打更的人说,王府像是被鬼锁了魂一样,不断的传来惨叫声,不断的有人喊救命,可守在门外的御林军丝毫不为所动,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一切,而他们的不为所动,也给众人造成一个假象,王府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皇上都说没发生,那就是没发生,若是谁敢非议,那便打入天牢,重则砍头。
可谁都不知当时王府内的惨状到底有多惨,人人都恐惧死亡,可是在无情的皇恩面前,这样的死亡更为惨烈些!
“公主,多谢!”
“废话少说,先出城再说,夫人我也尽力了。”
宇文太郎看着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王府的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刽子手,用手中的刀刃,将所到之处全部变成了血色,不断地吐着火舌,仿佛要吞噬一切。
他似乎都能闻到那王府手无寸铁的仆人被烧焦的味道,是那么残忍,实在让人惨不忍睹,即使他跟着慕枫在见惯了沙场上的生死。
可如今看着一个个亲人倒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这样的痛,是揪心的,是让人痛不欲生的。
“将军......夫人,太郎一定会保护好王爷,来日定会手刃那狗皇帝,为你们二老,为王府冤死的亡灵报仇!”
多尔佳看着被烧伤的慕枫,看了眼王府的方向,吩咐自己手下快马加鞭出了京城。
今日若不是多尔佳等候多日没收到慕枫的回信前来查看,怕是王府无人生还,等她到的时候,王府遍地都是尸体,御林军一波又一波不断的攻击着慕枫,最后宋氏自尽在了宇文岩的棺前,除了慕枫身边这些亲信以外,其他人,一个都没能出得了王府。
而这个时候多尔佳才知道,在他们边疆,火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它代表的是光明,代表的是人们火热的向往和对生活的热爱,可也就是这么神圣的东西,在这一刻却成了一把杀人于无形中的火魔,疯狂咆哮着,变得如此可怕。
仅仅三天时间不到,九王叛乱已成定局,往后长达三年的时间,宇文修筠也是夜夜做梦,梦中是自己的各位列祖列宗职责他没有当好一个好皇帝。
大火在第二日快午时才渐渐灭去,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淋淋细雨,大家都在感叹,要是昨夜下了这场雨,王府也不至于被无情的大火灭门。
南宫钊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回到王府,此时已经没有了御林军看守,他看着紧闭的王府大门,被雨水冲散而开的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脚边,这一刻,他害怕了,怕门后的一切不是他想看到的。
“娘亲!”
南宫钊回头,站在大雨中被搀扶的是宇文婉婉,此时她已经尚有身孕,肚大如盆,马上就要临产了,可她还是来晚了。
“娘亲!爹爹,王兄!”
李岁紧紧搀扶着婉婉沉重的上了台阶,她抬起纤细的手,颤斗着用力推开了王府大门。
而王府内的一切,足以让众人浑身发抖。
遍地的尸体,遍地的血,遍地被烧焦的尸体,各个面无全非。
“娘亲.......娘亲!”
婉婉推来李岁,淋着大雨在雨中大喊着娘亲,一个个翻着在尸体中找。
南宫钊也开始行动起来,找遍了整个前堂依旧没有找到,最后在大堂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宋氏和她的丫鬟。
“娘亲!”
天空中被巨大的雷声划破了,大雨越下越大,南宫钊进去后也跌倒在地上,最后眼睁睁看着婉婉伤心欲绝晕过去,李岁要带走婉婉,南宫钊不许。
后来李岁担心婉婉和肚中胎儿,只好叫来随行的产婆和医生,就在王府中为她接生。
这一日,或许是老天一下子夺走太多好人,索性保住了婉婉的性命,虽然是难产,但好在化险为夷,最后母子平安。
往后的三年里,宇文婉婉自行得知是李岁的父亲伙同宇文康害死自己的父母,甚至王府几百口人后,她就像活在火炉中一样,备受煎熬,日子过得并不幸福,但她势要为家人报仇。
皇宫
宇文修筠命人厚葬了宋氏和宇文岩。
那晚就算这样也未能杀了慕枫,他有一瞬间是在反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他转眼一想,若不是慕枫野心勃勃惦记他的皇位,他不会下次毒手,赶尽杀绝!
“皇上,四皇叔来了。”
宇文修筠背对着门口看着头顶的正大光明说道:“传!”
宇文康进来后观察着店内的气氛,如今王府已经被灭,他心里还是低估了这个小皇帝,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绝。
“臣参见皇上。”
宇文修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一直没有回答,这让宇文康更加忐忑起来。
就在宇文康心里不爽时,宇文修筠突然开了口:“四皇叔,你辅佐父王有多久了?”
“回皇上,从十五岁开始。”
“十五岁。”宇文修筠回头看着他说道:“朕如今也二十了,朕和九哥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命运却大有不同。”
“皇上乃真命天子,仅能是九王这个草寇可能比的。”
宇文修筠又没了下话,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被年长的太子和几个王兄欺负,那时候,只有慕枫敢站出来保护他。
“草寇。”他在嘴里念着这两个字:“成王败寇,是这个道理。”
后来,宇文修筠架空了宇文康的权利,让他告老还乡,在王府养老,朝廷之事不再让他参与,所有事情交由他的儿子宇文俊接手。
话虽这么说,实际也是在慢慢夺回宇文康手中掌管的一些权利。
宇文康手中的权不比慕枫,他手中的权是关系着诸位官员,如果处理不当,他会成为百姓口中的昏君。
其实也不以为然,他堵得了几人之口,堵不住天下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