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罚吧。”云瑶觉着丢脸,忙否认了,开始动手帮着整理茶叶罐掩饰自己的尴尬。
姚姑姑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问,说道:“没事就好,蔷薇你去打些水来,冷玉帮着洒到地上,也好散散热气。”
蔷薇与冷玉散开去忙碌了,云瑶想起康熙特意问到德妃的事,凑到姚姑姑身边问道:“姑姑,德妃娘娘最近可出了什么事?”
姚姑姑愣了下小声道:“估摸着妙答应孩子没了,她受了些牵连。”
云瑶吃了一惊,嘴张得滚圆,“不会吧,德妃娘娘又不是没生,她生的四爷十四爷都这么大了,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姚姑姑拿着抹布擦拭着茶叶罐,冷笑道:“按理说是不会,不说永和宫,其他宫里也生了这么多孩子,妙答应又算老几。只其他主子,不肯放过这么好落井下石的机会罢了。”
云瑶心有戚戚然,后宫的嫔妃怀孕的多,孩子生得也多,长大的却不多,长大后能长寿的更少。
姚姑姑又补充道:“可也说不准,吃斋念佛的也不一定就是心怀慈悲之人。”
宫里的主子都信佛,云瑶才不会那么天真,认为她们吃在念佛之后就会立地成佛。不过看来康熙还是很看重德妃,觉着她因此事受了委屈,所以赏了她。
可连赏都没有单独赏,还带着所有的嫔妃都一起赏,那点子特别的问候根本微不足道,一个帝王能做到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既然留在紫禁城天高皇帝远的小心思没有得逞,云瑶又开始晚上蹲在冰盆边啃冰奶饽饽,甚至怀着报复性的心情还吃了许多,以至于第二天起来肚子不太舒服,腰酸背痛。
到了午饭后云瑶就觉着不对劲,小腹好像往被扯着往下坠落,然后汩汩热流涌出,她欲哭无泪,节食节得她的月事不准,再加上吃了太多的冰,这下可真是血流成河了。
她忙向姚姑姑告了假,回住处去换干净里衣。她像只鸭子般夹着腿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些会掉一地的血。
云瑶低头左右摇摆穿过夹道,往东边一拐,然后不期然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热气腾腾的胸膛里。她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退开,头顶的人声音带着微微的愠怒:“做什么赶这么急?”
胤禛一身浅蓝箭袖朝服,面带怒意盯着云瑶,她忙退后福身行礼,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个时候怎么又遇到了冷面阎王。她只得撒谎道:“回四爷,奴才身子不大舒适,已经告了假回去歇息。”
“你受伤了?”胤禛鼻翕煽动,闻到了丝丝的血腥味,他上下打量着她,神情疑惑,“没见着哪里有伤口啊。”
云瑶窘迫得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的鼻子怎么跟狗鼻子般灵,偷偷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他身后垂着脑袋的苏培盛看似一本正经,抿着嘴角在偷偷憋笑,连奴才都懂的事,他已经妻妾满堂,怎么还在装傻!
其实胤禛以前真没见过,福晋侍妾来了月事,怕污秽不祥都会自己避开。他见云瑶紧张得舌头打结,半晌吭哧吭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不耐烦起来,干脆伸手拉过她,“天这么热,你想要站着晒到什么时候去,究竟哪里流血了?”
然后,他看到云瑶绿色宫装背后,染着团团暗红血迹,在阳光下特别显眼。这时他总算明白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太大,耳根瞬间通红,脸颊热得都烫手。
云瑶已经生无可恋,虽然她脸皮厚,可在未来大主子面前出这种丑,她还是觉着活不下去了。不知道青石地面好不好撬,她想就这么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算数。
胤禛缓缓放开她,手脚都没处放,也如云瑶那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云瑶见他与自己一样尴尬,心里莫名其妙松快起来,脑子一抽,面色严肃地道:“回四爷,是奴才心受了伤,是奴才心里在滴血。”
胤禛:“......”
他总算回过神,恼羞成怒道:“滚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