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一笑,岑瑞拉感激地深望了袁海宁一眼,只微微松了口气,亦不再说话。
……
第二天一早,程佐的车便停在了楼下,袁海宁刚晨练回来,一眼就瞥见车里西装笔挺的程佐,忙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程佐听到动静,转过头一看,忙打开门走了出去,上下打量了袁海宁一番,笑道:“你怎么这么早?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穿得这么休闲呢。”
淡然一笑,袁海宁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说道:“这话该我问你吧?不是约的十点吗?现在七点不到,你怎么就来了?给瑞拉打电话了吗?”
“呃,没有。”不好意思地笑笑,程佐凑过来小声说道:“其实我昨晚兴奋得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也在家待不住,索性就先过来了。”
难以置信,袁海宁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诚挚的大男人,揶揄道:“你现在就睡不着,真等结婚那天了,你还不得失眠几个晚上?”
傻傻一笑,程佐低下头,说道:“你肯定还不能理解,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穿上结婚礼服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哑然失声,袁海宁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极不自然摸了摸脖子,没有说话。
没有察觉到袁海宁的失神,程佐又道:“瑞拉应该还没起床吧?休息日她都喜欢赖床的。”
轻轻点点头,袁海宁想了想,说道:“不如你先上去叫她醒来,我去小区那头买点早餐,大家一起吃。”
“我也去吧。”程佐忙说道,“瑞拉不喜欢别人吵醒她的,等下我们先在外面吃完,给她带一点回去就行。正好,我也有些事情一直都想跟你聊聊。”
心一恍,袁海宁眼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走进早餐店,两人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座位,只得买了外带,走进了小区内的花园,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因为是清晨,花园里有很多晨练的人,三三两两,很是喧闹。
袁海宁却是极喜欢这热闹,毕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才可以掩藏好自己的心思。
随性地咬了一口包子,袁海宁突然发现程佐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忙侧过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抱歉一笑,程佐摇头说道:“不是,只是觉得你和瑞拉真的很相似,连吃东西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吃东西的样子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吗?”撇了撇嘴,袁海宁笑道。
“不是,你们两个吃东西的时候,都属于特别率性的那种,你也知道,我身边很多女人都喜欢故作优雅,不像你们,毫无顾忌。”
“呃……”袁海宁连忙拿出纸巾来擦擦嘴,问道:“我是不是失礼了?”
连忙摆手,程佐笑道:“不是不是,你这样就很好,真的!我只是感觉很奇特,你和瑞拉之间,好像冥冥之中有着一种很特殊的默契,就像双胞胎一样。”
“啊?有吗?”
“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这种感觉了,你们两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性格很不一样,但给我的感觉,却异常相似。”
“可能是因为我们认识时间很长的缘故,彼此之间总会无意识地沾染上对方的习性。”
“嗯,也有可能。”淡然一笑,程佐细心地给杯装豆浆插好吸管,递给袁海宁后,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终于走到正题上来了,袁海宁定了定神,歪过头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关于瑞拉在英国时的遭遇,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会不再令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顿了顿,程佐微微叹息一声,又道:“毕竟你是最了解她的人,我想,你应该可以告诉我。”
心轻轻一颤,袁海宁凝望着程佐再温柔不过的眼神,忽然有种难以名状的忧伤感一涌而上,令她有些惊慌失措,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年来,她也遇见过不少对女人极尽温柔的男人,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能像程佐这般包容,甚至如此懂得怜惜自己所爱的女人。
即使是卓易南,也未必能做到这样,竭力只为岑瑞拉着想。
“怎么了?我这个问题很唐突?”恍惚见到袁海宁有些呆呆的,程佐忙问道。
回过神来,袁海宁勉强一笑,才道:“没有,我只是有点羡慕瑞拉,可以遇到像你这么珍惜她的一个人。”
“我不过是希望能凭自己的努力,让瑞拉从此开心起来,我想换成是易南,应该也……”
“你和他不一样。”冷冷地打断程佐的话,袁海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他的爱,是霸道而自私的,而你,却截然不同。我想,瑞拉身边或许更需要你这样的人。只可惜……”恍然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要说出那个天大的秘密,袁海宁猛地噤声,忙咬住吸管,慌乱地错开眼神。
“可惜什么?”
“没什么,我是想说,其实你不必刻意做什么的,瑞拉现在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她不会再钻牛角尖的。时间本身就是很好的疗伤良药,不是吗?”
“嗯,但愿吧!”长长舒出一口气,程佐抬头看向头顶微微渗出了橙色光忙的蓝天,微笑道:“只要她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这一瞬间,袁海宁才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有着一双比谁都澄澈的眼睛。她忍不住想,无论是她,岑瑞拉,还是卓易南,都不应该在这双眼睛里留下灰色的印记,可是与此同时她亦明白,世事无常,他的身份已然注定他不能够置身事外,而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上演,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