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宋清源蹙眉,心里突然不爽起来。
今天过得太开心了,到头来还得整点刺激的,气愤的,看一眼就倒胃口的。
宋清源再不想任何事情,快步走出了这地方,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里后,宋念已经离开了。
姥姥坐在木制沙发上缝缝补补,开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戴着老花镜,十分安详。
房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宋清源径直去了卧室。
老人家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询问宋清源饿不饿,她好去给他做饭。
宋清源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不想让姥姥知道,他闷声说:“姥姥,不用了,我不饿。”
老人家额头一皱,“阿源,怎么了?有心事?”
宋清源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我今天……又看到陆经纶了。”
“怎么能看到他?”姥姥反问,语气震惊。
宋清源沉默着,没回复。
老人家心口也堵得慌,宋清源每一次只要见到陆经纶就不会好过,陆经纶不像是他得亲生父亲,更像是他得敌人,一生的执念。
在宋清源心里,陆经纶比宋念讨厌一千倍,一万倍。
老人家走进房间,叹了口气,斑驳的手掌覆上宋清源的头发,轻轻抚摸。
姥姥说:“阿源,我知道你恨他,也恨你妈……”
“阿源,姥姥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你还小,你需要依靠……”
“你该放下仇恨,好好与他们说……”
在老人家的眼里,宋清源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是一个什么都用不得她去操心的孩子,可越是这样,老人家越是觉得宋清源不快乐。
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也可以说是特殊的家庭,姥姥再爱他,也无法代替父爱,母爱。
宋清源摸到姥姥的手,攥到手心,转过身去,抬头看着姥姥。
老人家永远一副慈祥的模样,永远和蔼,永远温柔。
宋清源说:“姥姥,我放不下……”
声音沉闷的仿佛不带一任何色彩。
但是老人家还是能听到,那一丝埋怨,和悲伤。
-
晚上的时候,韩冬突然鬼鬼祟祟的跑到韩秋的房间。
韩秋正要准备睡觉,发现韩冬有些不正常。
具体表现在何处。
韩冬自从进屋后,就抓着个拳头,笑得像个……傻子……
韩秋不得不叫住他。
“哥……你怎么啦?”
韩冬两眼放光,跑过来一屁股坐到韩秋床上,两手摇晃着韩秋的肩膀。
“你哥我打赌赢了一百块!”
“……”
韩秋无语。
快乐原来很简单。
这事关乎一个人,宋清源。
韩冬无意中和齐思锐提起宋清源是市状元,齐思锐不相信,韩冬说我亲耳听到小秋班主任说的,齐思锐却说我看他那天打你那架势不像好学生,韩冬一脸囧像,看来被他打过这事是过不去了。
韩冬说那我们打赌,赌一百块,真是被市状元打了我也服。
齐思锐一听,赌就赌。
三分钟不到,网页就给出了结果。
齐思锐一脸不信,还真是?
韩冬顺理成章的得了一百块,赶紧来炫耀。
韩秋挣脱着韩冬,“哥哥,你再晃我就要晕啦!”
韩冬想起韩秋那次在KTV晕倒的情况,立马停下,安抚着韩秋。
韩秋终于不再是晕头转向了,又想起宋清源,轻声告诉他,“他本来就很优秀的。”
韩秋老是说宋清源好话,这一点韩冬不是傻子,他注意好久了。
韩冬不可置信,看着自家妹子一脸花痴样,“小秋啊,你还小,知道不?”
韩秋看他,不说话。
“虽然你马上就十六岁了,但是不能早恋。”
韩秋松了一口气,“你放心了哥哥。”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她没有想过早恋,上一世也从没有过。
韩冬好像已经从神经兮兮的状态里恢复回来了,正想嘱咐着韩秋早些休息,然后回房间。
韩秋面色凝重,一本正经道:“哥,好像快要月考了!”
“唉,我该怎么办啊……”
韩秋变了,可是除她以外的人并不知道,联系到学习成绩,韩秋还是隐隐约约的担心。
……
韩冬倒是没想着月考,他一心想的是快放假了,国庆中秋连起来八天之久,简直爽的不要不要。
至于月考,怎么着都得放假回来以后吧。
他的妹妹,未免有些太……未雨绸缪。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不太对。
他记得几个月前的韩秋,整个家族为了韩秋的中考绷紧了状态。
他那时不太爱和妹妹说话,虽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太傲了,每天抬着下巴,高傲的像一只白孔雀。
林欣每天给她熬各种鸡汤喝,不是心灵的那种,是真的鸡汤,蛮好喝的,托韩秋中考的福气,韩冬每天也能蹭两碗。
那时的兄妹俩总是吹鼻子瞪眼,狭路相逢勇者胜。
韩冬从小没韩秋学习好,韩奥和林欣对小女儿更为偏爱,导致韩冬在家里,没有一点地位,这说起来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
韩冬因为林欣嘱咐,在中考前的那天给了韩秋一个爱的鼓励,可是韩秋那厮依旧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马尾扎的一丝不苟,穿上端端正正的校服,目光清亮,语气冷淡,她说:“哼,我最不怕的就是考试了。”
韩冬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微笑着注视一母同胞的亲妹子远去的背影。
高挑,独立。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从她说去游乐场开始韩冬就注意到了。
但是,管他呢!
韩冬觉得出过车祸后的妹子更可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