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善若呵呵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此事已发生二十多年,我早已放下。”
罗敷道:“世伯,既然天璇对你如此重要,你又怎会将他送与了我公公夜无忧?”
端木善若答曰:“刚才讲的这件事,唯一的知情人正是你公公。当日我被孽徒所伤,正是被他所救。后来你公公又为我疗伤,我们相谈甚欢,皆有相见恨晚之意。我们一同游历天下,发现了大堡山这块风水胜地,于是一同建成了这‘善若居’,约定百年之后于此相伴。地下长眠有好友在侧也算得上人生一大美事。当时我想将天璇赠与知己,苦无名目。你公公抵死不受。后来我便向他求了一本上古剑谱,借故礼尚往来这才将天璇赠与了他。”
罗敷感叹:“世伯,你与我公公之间的情谊真是惊世骇俗。”又问:“听你讲了这么多往事,难道师父所说的破阵之人乃是你之前的徒弟?”端木善若点头:“正是。”
罗敷忙问:“他是谁?”端木善若:“他姓卢,名风扬。有个独子叫卢有梅。”
罗敷:“竟然是他!”印象中她与陆风扬从未蒙面,但两人纠葛从她初入长安开始便从未停止。先是她识破其子卢有梅的阴谋,引得夜听潮将其诛杀;后在邯郸,他先助刘林,后助月如风给夜听潮下毒。卢有梅既然与月如风走在了一起,便可猜想汉中赤眉谋逆之事他必然也有参与。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罗敷问:“既然他破解了善若居的石阵,为何不趁机攻庄呢?”端木善若道:“按理说,他既然找到这里,定然能认出此阵法乃我所布,而前来滋事。为何没来我也是费解,也许因为我身上已没有吸引他的天璇剑。”
罗敷道:“世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端木善若:“我已与龄儿将阵法重新演习,即使卢风扬来犯,也可抵挡一阵。如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后日为听潮续命之事。希望卢风扬此次前来只是为救走樊崇,而没有发现你和潮儿在此,否则一定又是麻烦”
罗敷感激地看着端木善若,坚定地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让夜听潮醒来。罗敷道:“世伯不用担心,他们必然没有发现我们在这里,否则以樊崇对我的痴迷,对听潮的畏惧,一定会不惜一切前来攻庄。况且,听潮对卢风扬有杀子之仇,他如何能忍?”
端木善若这才放心点头。“不过也要防范。虽然他昨日未来,不保今日不来。”
罗敷和东方龄两人点头。东方龄道:“陇南地处偏远,很难调集夜氏的力量来此。樊崇的赤眉军一日两日又不会离开,将来之事定然处处惊心。”
罗敷自责道:“是我将樊崇的注意力引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她贸然来大堡山避难,樊崇和卢风扬就不会发现善若居。是她无形中让夜听潮复生的希望又降低了几分。罗敷忧心难当地看着窗外。秋风已为天地带来一片肃杀之相,似乎昭示着一场殊死较量就要来临。
罗敷猛然转身:“我要离开善若居!”
“什么?!”端木善若和东方龄两人惊奇问道。
罗敷肯定地点点头:“只有我离开,才能吸引樊崇的注意力,让善若居和墓室不为所扰。”两人对罗敷的决定都表示反对。端木善若道:“敷儿以身犯险,你若有事,我如何面对你公公?”东方龄也道:“夫人,你好不容易脱离虎穴,如果再回去,公子醒来定然会责怪我们。”
奈何罗敷去意已决:“世伯,龄儿姐姐,你们不必再说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不过罗敷做此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们劝也无用。”说完跪在两人面前,泪眼已是朦胧:“敷儿求你们,一定要让相公醒来!如果我有事,请转告相公,开儿还在邯郸等着父亲归来!”两人听之,皆是落泪。
罗敷说完,起身回房,换了女装,收拾简单行礼,又牵了先前抢来的樊崇的马匹,离开善若居,下了大堡山,径直向仇池山驰去。
当初为了将樊崇骗出军营,她建议他去仇池山伏羲洞参拜伏羲神像。后顺利逃离樊崇手掌来到大堡山。没想到如今为了吸引樊崇视线,真要完成这仇池山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