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收拾好心情,简单地收拾了行礼,只带着罗敷随公公来到宛城。临行对邓晨等人再三嘱咐,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千万不要为自己报仇,只归顺刘玄,求得身家保全。众人含泪应允。
刚进宛城,两人就被卸去了兵器。公公道:“刘秀与洒家去见皇上。秦参军,无颜公子有请。来呀,带秦参军过去。”
罗敷被人带走。她深深看刘秀一眼,希望他谨记自己所说的话,一切以大局为重。看见刘秀眼神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无须担心,他自有远胜于她的胸襟与睿智。
无颜公子的处所就建在宫里。因为玄汉刚刚建立,并不曾充盈后宫,刘玄还只是先前那一妻两妾。所以无颜公子住在后宫之中也未有不妥。
“无颜公子呢?”罗敷来到宫中却并不见人。转身一看,连领路的公公也不见了踪影。
无颜公子的宫中并不见任何的侍婢、太监,高大的宫殿到处垂满水绿的轻纱。罗敷笑,这才是无颜公子应有的住所。唯美。他是个唯美主义的男子,一如夜听潮一样。
“在笑什么?”
有人声传来,却并不见说话之人。
忽见两排侍婢现身,掀开层层罗帐,一人长身玉立背对着罗敷。
罗敷奇怪地问:“你怎知我在笑?”隔着这许多的罗帐,他又背对着她。
无颜公子对众人道:“都下去。”来到她身边,从上而下俯视他。他的面具,他身上妖冶的熏香,这个男子总让罗敷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危险,致命。即使身为尘埃,他也将是最高傲的一颗。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是夜听潮,可以随时将自己捏得粉碎。
无颜公子道:“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内功的吗?”
好神似的语气,好雷同的句子。这句话让罗敷一下子想起了夜听潮。
罗敷:“你请我来这里不会只是让我见识你的内功吧?”
无颜:“我请你来,是为你解答问题。”
罗敷:“你知道我心中有疑问?”
无颜笑:“有。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刘玄杀刘縯之事,我并未参与。刘玄忌惮刘氏兄弟之能而起了杀心。如果事先知情,我不会让他这么做。”
罗敷警觉地看他:“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即使她知道此事与他有关又能如何?她压根奈何不了他。何况,这也不是她心中的疑问。以夜氏的做法,他们想杀一个人不会弄出什么什么“玉佩为信”的事,更不会曲折到以刘稷之事为由杀掉刘縯。他们会直接取他的性命,完全不需要这么多周折。杀刘縯之事不是他们的风格。
无颜:“我是没有必要向你解释。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判断力。”
罗敷试探性地问:“既然没有,你为何让我前来?”
无颜长笑:“哈哈哈哈,你会知道的!”说完转身离开。
罗帐又被一层层地放下,连大门也关了起来。罗敷大惊:“你,你要软禁我!为什么!”
另一边刘秀来见刘玄,恭敬跪曰:“吾皇万岁万万岁!”还没等刘玄问罪,刘秀已然谢罪:“罪兄大逆不道,意图谋反,臣下实在无颜见皇上,恳请皇上赐微臣一死。”说完,以头扣地,铿锵有声!
朝堂之上的官员多是刘玄心腹,本来是想对刘秀治罪的,没想到他会有此举动,一时间倒是失了分寸。刘玄本来杀害刘縯心生犹豫,再见刘秀如此,也没了主意。忙命人将刘秀搀起。又对刘秀言此事并无意于牵连他人。
刘秀洒泪曰:“皇上,刘氏出罪兄之人,实乃我刘氏的不幸。刘秀恳请皇上免去微臣的官职,让微臣回老家南阳闭门思过去吧。臣愿以余生忏悔罪兄所犯之过,祈求我玄汉王朝江山永固!”
刘秀越这样说,刘玄越是没主意。“刘縯大逆不道,已然服诛。朕知道此事与文叔并无关系。”
刘秀仍然坚持让刘玄免了自己的职务,刘玄左右看看心腹的臣子,一时竟然没有一个能想出对策的。刘玄无奈,对刘秀道:“传朕旨意,太常偏将军刘秀戍守昆阳有功,封拜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刘秀再三推辞。刘玄只道君无戏言,将官职硬是赐予了刘秀。
刘秀谢道:“皇上以德报怨,微臣日后自万死不辞!”
回到将军府,刘秀令人悄悄收拾刘縯贴身之物,自己则每日与将士玩乐,日日笙歌,达旦方休。刘玄见刘秀只知及时行乐,并不思为兄长报仇,渐渐放下戒心。只是大司马朱鲔仍然担忧:“皇上,恐怕刘秀心机重,把我们都蒙蔽了!”
刘玄只得再令人日日观察刘秀举动,命发现异常立即回报。
这日阴识从昆阳而来,见刘秀曰:“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刘玄耳目遍布,你只是如此恐怕无法瞒过他。”
刘秀曰:“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如今敷儿也不在身边,不知她被无颜公子叫走怎样了。”
阴识道:“秦参加的安全,三哥自不用担心。无颜如果有心要害她,也不会明目张胆将她叫走。只是我们这边……不如……”
刘秀:“不如怎样?”
阴识:“不如我们大办婚事如何?”
刘秀犹豫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