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慢慢停了下来,云消雨霁,落日的余辉透过石头的缝隙照了进来,光影斑斓,恰好照在了无忧的眼睛上。
昏睡了许久的无忧终于睁开了双眼,“这是哪儿?我还活着?”
“不对!清清!”他猛地坐起,环顾四周,看到了掉落在地的铜镜,他连忙将铜镜捡起,将镜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最后,他注意到了铜镜上的裂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裂纹。
“小骗子。”
一滴眼泪落在了铜镜上,然后就是长久的空寂。
……
“你说谁呢?我警告你,我听的到哦!”铜镜中传来沈清虚弱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似的。
无忧却像是如蒙大赦,他紧张地看向铜镜,“清清,你没事?”
“我好的很呢!就是现在有些虚弱。”
“灵力也耗光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现在也只能勉强陪你聊聊天了。”
沈清有些失落和担心,却又毫无办法。
“放心吧,清清,我会保护好你的。”无忧看着铜镜,面露坚定之色。
“我们现在在北邙山上的一处山洞之中,我用术法幻化了一块大石头在外面堵着洞口,等离开时我再把它收起。”
沈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铜镜上的裂纹导致他的灵力一直在外泄,他现在吸收以及泄出灵力的速度基本持平。
只能勉强维持着体内灵力的存在,再用多余的一点点灵力慢慢修复漏洞。
解毒丹200积分,隐身符200积分,幻石500积分,现在积分也只剩下了300了。
无忧理了理思绪,李长风既然敢在半路截杀他,京城的水恐怕比他想的还要深,孤身回京危险太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那些在背地里搞事的黑手看得到明面上的亲军,却未必知道自己手中的可以调动玄灵卫的虎符。
毕竟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皇兄以及父皇母后和父皇的心腹李公公了。
调兵入京,自己也有所依仗,万一事情有变玄灵卫就是资本,只是希望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
无忧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清清把幻石收起来吧,”
“已经过去了一日一夜,追兵应该已经离开了,等下我们先出去寻找一些食物和一匹马,再赶路去玄灵卫,调兵入京。”
沈清原本担心无忧会因为一时冲动冒险回京,没想到他已经把事情思考清楚了,
无忧走出山洞,就发现了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战马的背上还负有粮食。
战马淅沥沥地叫着,仿佛在寻找自己的主人,无忧轻抚战马背上的鬃毛,翻身上马。
“我姬无忧在此立誓,一定会将密谋此事的背后黑手找出来,将他绳之以法,以慰众将士在天之灵。”
“驾!”
无忧庆幸自己来时研究过路上的地图,回忆了地图的内容,观察了现在所处的位置,找准了前往玄灵卫最近的道路,骑马赶了过去。
之后一路日夜兼程,所幸天公作美未尝下雨,三日后无忧终于到达了玄灵卫的驻扎之地。
“什么人?下马!”
玄灵卫的哨卡发现了有一人一骑直奔卫所驻地而来,连忙呵斥来人下马受查。
“本王乃是晋王姬无忧,要见你们的主将王莫将军,我要调兵,虎符在此。”
无忧下马,取出虎符,给负责警戒的士兵一观。
“殿下稍待,我等去请将军出来。”二人见虎符不似作假,但也不敢随意放人进营,只能请无忧稍待。
“嗯。”无忧自然明白他们的难处,也不多做纠缠。
王莫曾入京觐见,同无忧有过一面之缘,无忧并不担心他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臣王莫见过晋王殿下!”
“王将军请起,虎符在此,京内形势紧张,请将军快快随我入京,匡扶社稷。”
无忧知道事情紧急,不愿费时与王莫寒暄。
王莫接过无忧手中的虎符,与自己手中的虎符比对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末将遵命。”
当即点齐兵马,带好行囊,随无忧上京,无忧也乘机快速洗漱了一番。
在无忧洗漱时,小二忽然联系起了沈清。
“清清,降雨设备又可以用了。”
“什么叫又?难道这个设备还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吗?”沈清疑惑道。
“可以在本次任务中重复使用。”
“那在此地用,对夔州的旱灾会有帮助吗?”
“此地离夔州不过两日的路程,在此地用与在夔州用其实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沈清闻言大喜:“好!那你赶快使用吧。”
待王莫整顿好兵马,与无忧一同离开时,天空中正好下起了绵绵细雨。
无忧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王莫一脸喜色地望望天空,又用略带崇敬的目光看看无忧,突然下马跪伏在地,语气恳切坚定。
“末将尝闻明君贤主,莫不沐圣德而生,感天地造化,为万民之福矣。今伐逆之时,天降霖雨,莫不感晋王之德,昭然示之,以显生民教化之兴。此乃祥瑞之象也,晋王仁德,此战必胜!”
“晋王仁德,此战必胜!晋王仁德,此战必胜!晋王仁德,此战必胜……”
将士们的欢呼声如雷声炸裂响彻田野,又似天地裁决光明凌冽。
“无忧德薄,当不起将军这般盛赞。”
无忧闻言连忙下马,扶起王莫,面带惶恐,连声推辞。
“殿下德被四海,自然当得,何必妄自菲薄,寒了将士的必胜之心呢?”
无忧见众将士情绪热烈,终于不再推辞。
“全军出发!”
……
无忧率兵回京,打了幕后黑手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全军上下深信晋王德行,均悍不畏死,一路胜利,成功进入了宫城之内。
“你竟然还活着!”
姬玄斌身着龙袍,俨然一副要登基就位的样子了,而站在他身后的是无忧素来喜好寻仙问道的叔父临江王姬景起。
姬玄斌是隆安帝的庶长子,他的生母是王府侍妾,因为生了他,在隆安帝登基之时被封为了昭仪。后来有了皇后,隆安帝就再没有进过她的门。
“来人,将他们拿下!”
无忧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