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不打算来诗会的,诗会是颜怀玉喜欢的场所,颜怀玉厌恶他痴傻退婚之后,他曾也盼着颜怀玉回心转意。
等来的,却是更加的决绝,之后他便彻底死了心。
这次回来为的也不是颜怀玉,而是那个不嫌弃他痴傻的宴婉婷。她张扬地笑着告诉他,她一定会让那些笑她草包的人好看。
于是他来了,却先碰到了颜怀玉。
颜怀玉似有所感,侧过头去,正对上躲在面具后的那双深邃的眸子。颜怀玉吃惊地迟疑了一瞬,接着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侧过脸去。
可宋琛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颜怀玉是不是知道他在装傻。
颜怀玉可不管他想的是什么,只慢慢地继续看着,直到在众多评鉴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我做什子要来参加这诗会。”这声音不大不小,引得好几人看过去,只等他们看清了,便很快撇过了头去。
毕少笙对自己这个纨绔任性的弟弟态度就很是强硬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我要是不看着你,你早就跟着你那些朋友斗蝈蝈去了!”
毕少白扯了扯自己有些乱的衣裳,依旧振振有词:“斗蝈蝈怎么了,我又不是天天斗。再说了,斗蝈蝈总比我去赌钱好吧?”
毕少笙看着弟弟不思进取的样子,差点当街咆哮失了他朝廷命官的威严。他按着性子低声斥责:“你还好意思提赌钱,前几次差点让爹打断腿我看你是没长记性!”
听了他的话,毕少白下意识揉了揉腿,还是嘴硬道:“爹才舍不得打断我的腿。”
毕少笙白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住了发火的欲望,揪着他往里走。
要说国公府最让人关注的,便是嫡次子毕少白了,他比之毕少笙小了十岁,全家上下都捧着他。
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嫡子继承爵位,嫡次子自然希望他能活得自在些,一不留神毕少白就被养歪了性子,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实在的,颜怀玉倒是很少见到这位毕公子,只听说他是京城里最纨绔的纨绔,所有纨绔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不等颜怀玉再多想,诗会就要开始了,她作为诗会的常客,便不需要再买门票,直接便进了茶楼里。
甚至也不需要在一楼测试,直接便上了二楼。
颜怀玉一上来,便看见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那里。颜怀玉冲她笑了笑,没想到这女子并不承情,反而侧过头去。
颜怀玉大概知道这女子就是宴婉婷,猜测宴婉婷如此对她是不是因为她曾经退婚宋琛。
若真是如此,那这宴婉婷应当并不知道宋琛是装傻,而且对宋琛充满怜惜。
那可真是有趣了,颜怀玉想,日后要是宴婉婷知道宋琛是装傻,说不准会大闹一场,总归迟早都要知道的,倒不如自己找个成熟的时机戳破此事,以补偿自己今日被她针对。
就算不做女配,颜怀玉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不一会儿,第一轮就结束了,能够上到二楼来的人,没有二十个,颜怀玉一眼扫去,宋琛也在其中。
这就让颜怀玉有些好奇了,按照系统的德行,自己若是输了诗会,必定会叫他们都摘下面具。宴婉婷便罢了,宋琛是如何脱身的?
还不等颜怀玉细想,第二轮比试就要开始了。
“这第二轮,比的是现场作诗的能力,所有人抽签决定顺序,要求后一个人的首字与前一个人的尾字相同。”
说话人是南山书院的夫子仇信,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所有人,满意地点点头。今次进入第二层的不少是他南山书院的学子,至于颜怀玉等也是常客他并不陌生。
倒是这两位戴着面具的,他不曾见过,于是便多打量了两眼。
抽签顺序一公布,说巧不巧,宴婉婷正好就在颜怀玉的前一个。
颜怀玉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作为一个专业女配,这种时时刻刻准备为衬托女主而献身的事情她都做惯了。
第一人以南街上挂满诗文的壮观景象为主题,中规中矩。后面有的人惊艳有的人平庸,但总归都是进了二层的人,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其中毕少笙的就很不错。
看到毕少笙一个人到了二层,颜怀玉的心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满脸不复的少年郎,总担心他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宴婉婷,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提笔写道:“......愁字强说,只为新词赋.......正当年少,登高望远楼......”
看着她的诗句,仇信点了点头。颜怀玉却从其中那十八个字看到了宴婉婷对自己的不满。是在暗讽自己的诗里多哀怨,却失了蓬勃。
想不到这宴婉婷还是个护短的,颜怀玉浅浅一笑,几乎没有思考提笔落下了温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