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阿回,扬起嘴角笑了下,无声做口型,“加油。”然后一只手握拳抬起往下拉。
阿回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手中的酸枝木琵琶。
今日她一定会赢,哪怕不为她自己,也要为阿缈,比试的第一名可以向慎娘提出一个要求。
她们这处还算是风平浪静,琼琚楼那五位才叫暗潮汹涌,火光四射。
甘棠摇着纨扇,接过望泞递过来的剥好的葡萄,轻轻咬了一口,汁液溅出来到手上,望泞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拭。
“伺候人的功夫果真不错,难怪一副痴傻模样还叫齐郎君喜欢的紧。”南嘉开始冷嘲热讽。
南嘉和锦颀是一伙的,平时没少挤兑望泞,便是不明白那样憨笨的姑娘怎么就能和她们平起平坐了。
望泞老实的很,一双小鹿眼眨巴两下也不回嘴,继续捻着葡萄剥皮。
“这有些人啊惯会酸,都是这楼里的娘子,谁不是伺候人的啊,伺候人的功夫不好,也住不进琼琚楼啊。想来南嘉你是近日为那些年老的官员演奏多了,嫉妒我们望泞独独得了齐郎君那般英俊公子哥的青睐吧。”甘棠一张嘴厉害那是在楼里出了名的。
朱颜辞镜楼一大胜景便是甘棠和南嘉互怼。
南嘉轻蔑的呵了一声,“那又如何,总比你这会使毒的把郎君吓跑的强吧。”
“别嘴上说啊,有本事日后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别叫我给你治,当心我下毒。”
“真当自己是什么神医了不成,明徽城那么多有名的大夫,离了你我还死不了。”
“是是是,南嘉姑娘最厉害了,只可惜自己好不容易看中了个丫头还不小心毁容了,真是白瞎了福气。”甘棠眼见着说不过来,就开始挑着别人痛处踩。
知道陆缈毁容了,南嘉可是发了一通脾气,本来好苗子就不多,她是算准了其余人不会挑个没什么本事的。她还想着陆缈颜色好,靠着美色也差不到哪里去,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她甚至都怀疑是甘棠故意给她使的绊子了。
“你!”南嘉还想再怼回去,被慎娘给叫停了。
“好了!当着这群小的闹,你们也不嫌丢人!”慎娘坐观上风,平日里这两个就不安分,嘴角争斗不止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过去了,今日还闹,急红了脸谁有面子。
甘棠和南嘉看着彼此都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望泞和锦颀忙着安慰熄火。
“甘棠姐姐莫气,再吃颗葡萄吧。”
“你们两个呛了这几年怎么还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消消气。”
燕绥乐呵的不行,媚眼勾着吐气如兰,“唉呀,到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她捏着纨扇在胸前轻轻拍打两下,精致的面容上沾染十分笑意,一举一动皆风情。
“慎娘啊,答应我的你可不要忘记。”
燕绥已经二十三岁了,按道理说年岁大了这行也就不吃香,可这么多年人家愣是稳坐朱颜辞镜楼第一把交椅,她后面的南嘉和甘棠要两个人加起来才能和她打个平手,如今这活字招牌的心野了,要走,慎娘没法拦着,只能把要求亮出来。
一千金,加一个新的燕绥。
一千金便是六百万缗钱,要知道前朝最受宠的一位公主出嫁时的嫁妆也不过五百万缗钱。
让慎娘觉得可怕的是,这笔钱,燕绥有。
一个乐坊娘子有着堪比公主的嫁妆,足可见朱颜辞镜楼地位之盛,燕绥之受欢迎。
“自然,不过我们还有一个赌约在的,此次我也挑人,她们二人挂牌之日,谁的身价更高,谁说了算。”慎娘掌管朱颜辞镜楼那么多年,手段自然不会差,她和燕绥这一局比的便是谁的目光更长远。
燕绥轻笑,两个梨涡若隐若现,“一言为定。”
下首四人回头望去,同样风华绝代的两个人坐在一起,气场还都强的可怕,此时对上,她们几个都有了些危机感。
慎娘和燕绥培养出来的人,不会比她们差。
“看来我们才是要努力了。”甘棠挑眉说了这么一句。
南嘉不甘示弱,“朱颜辞镜楼只有七绝,也只会是七绝。”
这场比试是阿回和徐妙仪的,是甘棠和南嘉的,是燕绥和慎娘的,也是朱颜辞镜楼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