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整个院子里都跟着胡清笑了起来。
胡清也笑着,转身掀帘子进了屋内。因为外面柳絮飞舞,就算隔着帘子也是无孔不入,此刻姚珠正用手帕捂着鼻子和嘴打喷嚏,如玉端着盆清水用鸡毛掸子慢慢往屋内洒水。看到胡清来了,忙弯腰行礼,再看到胡清摆手后,担忧的看了姚珠一眼才端了盆子下去。
姚珠自然也看到了胡清,她捂着鼻子,忍着想打喷嚏的冲动,“爷怎么过来了……”看够看了看周围,“不过是跟如玉说话的时候掀了一会帘子,没想到这柳絮都跑到屋里来了。一时没注意,竟然吸到了鼻子里,现在想打喷嚏都打不出来。”
胡清上前几步,一边去拿姚珠的手,一边道,“手拿开爷看看,是不是吸到最里面去了?”然后高声喊,“来人,去书房拿别人送的鼻烟壶过来。”胡清刚说完,姚珠一时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阿嚏”,整个人才算舒坦下来,她揉着鼻子坐在矮榻上,扒着窗户去看院子里等着领赏钱的人群。
胡清也跟着凑过去,看着外面热热闹闹领赏钱的人,眼睛变得愈加深邃。
“怎么样?我这个法子好不好?”姚珠笑嘻嘻的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胡清。
胡清也跟着笑,伸出手就要去刮姚珠的鼻子,被姚珠伸出手挡住,嘟着嘴不满的看着胡清,两只眼睛漆黑水润,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笑意。胡清弯下腰凑上去,在姚珠的手背上慢慢印了上去,略有些含糊的开口道,“好是好,只是拿爷的银子做好人,也亏你做的出来。这次爷看在如玉是你丫鬟且肯做出牺牲的份上原谅你,下次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那就等下次再说喽。”姚珠满不在乎的开口,推开胡清跳下矮榻,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个腰带来,“这个是我让老板娘特意给爷做的,爷试试合不合适,不行我再改改。”
胡清张开手,任由姚珠将原先的摘下来,将手里的腰带给他带上,“等再过几天爷就带你离开,到时候爷就不用再待在书房做和尚了。”
姚珠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爷是怎么发现程先生不对的?我觉得程先生挺好啊,跟我梦里没有什么差别,而且还帮着爷抓住了那群和尚的把柄,给那么多成了冤魂的姑娘超度,让她们得以轮回。”
胡清闭着眼睛,慢慢想着当时的一切。
他当时坐在内堂想着姚三跟他说的话,虽然姚三托了做梦的借口,但是他仍旧感觉到不对。虽然匪夷所思,他更相信姚三说的那些不是梦,非但不是梦,还是要真实发生的一切。但令他更加没想到的是,程先生竟然也说出了跟姚三一样的话,虽然程先生说的隐晦严谨,仍是被他察觉出了两者的相同之处。
所以他重用程先生,甚至让董先生按照姚三所说的事情走向离开,打算慢慢观察程先生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在他说出让姚三离开时,程先生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这才最终确认,程先生跟姚三一样,知道他所处世界的一些事情。为了确认,他装作信任程先生,把他当做心腹,连张婆子豆腐的事情都装作醉酒告诉了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过几天,皇上和平王就跟了过来,如同跟着鱼的猫咪,闻着他故意留下的腥味窜了上来。他将计就计,按照姚三所说的,路上假死脱身,按照程先生的安排来到了京城的东街胡同。
只是没想到的是,程先生竟然喜欢姚三身边的丫鬟如玉。不过,他虽然喜欢如玉,却并不把姚三放在眼里,反而把她当做累赘一般想要把她踹了出去。这点想法让胡清察觉到危险,这才把如玉能否嫁给程先生的决策权交到姚三的手上。
只是没想到,姚三做得这么好。
胡清赞许的看着姚珠,露出个笑容道,“这是爷的本事,等你跟爷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不过虽然近朱者赤,就凭你这脑袋瓜子能不能学到这门手艺还得看你自己了。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个可不像隔空取物那般简单可学。”
姚珠瞪大眼睛看向胡清,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是说她笨呢!真是看不起人!总有一天她要让他对她的印象完全改观。想到这里,姚珠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爷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的好,运气有时候也是一种本事,有些事,也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胡清不屑开口,“这句俗话说,可就是真的大俗话了,我看也就某人才能说出这样的俗话。”